袋,认错地很快,“儿子错了,这就回去。”
他伸手将龙案上的莫奈何准备收回来,可没想到天干帝忽然道:“搁着吧,等朕批完奏折。”
萧弘瞬间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天干帝,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天干帝瞥了他那一脸傻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嘴角往上弯了弯。
我的西天佛祖哦,这样都行!
贺惜朝你个怪物,这究竟怎么猜到的?
萧弘面上愣愣,心中却疯狂呐喊,很想就这么冲回景安宫开启贺惜朝的脑袋瓜子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
萧弘打听清楚了,今日天干帝翻了绿头牌,不会处理多久的政务。
为了不让自己干站着,他眼珠子一转,轻轻地拿起桌上的墨条给天干帝磨墨,无师自通地献起殷勤来。
既然做个儿子,自然要做好儿子,孝顺懂事的儿子哪个爹不喜欢?
萧弘读书不行,聪明劲还是有的。
他仔细观察过了,磨墨的时候,天干帝不经意地看了他好几眼,翘起的嘴角弧度都深了几分。
萧弘觉得他似乎摸索到跟他爹正确的相处方式了,其实、好像也不是特别难。
“该加水了。”
冷不防地天干帝忽然提醒了他一句。
“哦,哦!”边上就搁着清水,他往里头倒了一点,然后问道,“父皇,加多少水呀?”
天干帝瞟了他一眼,“水多,墨浸软,水少,墨凝滞。”
那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萧弘挠挠头,算了,既然没说就先这么多吧。他拿起墨,继续磨。
天干帝搁下笔,瞧着他的手法,微微摇头叹息,“磨墨如炼心,轻重有节,快缓有序,你这性子,还有的磨。”
黄公公进来的时候,那根上好的烟松墨已经被萧弘磨掉一块了。
而天干帝批阅完折子,就撂在手边,现在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萧弘磨墨,时不时地评上两句。
这幅父子和乐融融的画面实在过于美好,让黄公公的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
不过再怎么轻,天干帝还是看到了他。
黄公公笑着说:“皇上,入夜了,淑妃娘娘那儿……”
今日的牌子翻的就是淑妃,天干帝点了点头,“备驾吧。”
那哪儿成!
别说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就是没有,萧弘也不想让天干帝去淑妃那儿。
他于是将墨放下,说:“父皇,儿子的莫奈何还没解呢!”
天干帝今日的心情不坏,于是道:“先放着,明日朕再看。”
这可不行,今天的目的都没达到!况且可是淑妃,萧弘更不乐意。
“您之前都答应我了,批完奏章就帮我解,父皇,您忘了吗?”萧弘贺惜朝上身,学着撒娇,反正他现在也才九岁,也不违和。
这么一说,天干帝似乎想起来了,他看了眼桌上的莫奈何,又瞧见萧弘眼里的希望,便有些犹豫。
萧弘瞧着有门,于是一把拿过莫奈何,胆大包天地塞进天干帝的手里,期待又催促道:“您那么厉害,一定很快就能解出来,不耽误您找各位娘娘,是不是,爹?”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加上萧弘亲暱的一声爹,在黄公公目瞪口呆下,天干帝当真坐回龙椅上研究着萧弘手里的莫奈何。
天干帝小时候也玩过,不过样式没有这个复杂,很快,不到一炷香他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立刻就变了。
因为他发现,这玩意儿当真不容易。
莫奈何开启简单,可拼凑起来却很难,不得要领连头绪都没有。
天干帝拿着零部件慢条斯理地拼凑着,看起来按部就班,很有章法,脸上又是一派安然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已经紧张了,因为……他至今还不知道怎么解……
萧弘正睁着眼睛崇拜地看着他,目光坚定坚信,他觉得英明圣武的皇帝爹一定能够帮他完成。
萧弘越期待,无形之中给天干帝的压力就越大,若是他玩了半天都没拼合,他都能想象萧弘失望以及怀疑的模样。
这个时代做老子的,不管是谁,都希望在儿子心目中是无所不能的强大形象!
朝堂上再难的抉择,再大的国事,天干帝都没有慌乱过,然而没想到不过是给儿子解个小玩具,就能让他如临大敌。
贺惜朝跟萧弘一样从小喜欢玩孔明锁,所以他能解得很快,而天干帝,一玩就是困难模式,一时半会儿现场发挥当然解不出来。
于是他漫不经心地瞟了黄公公好几眼。
黄公公哪有什么办法,这东西他也是生手,更不懂。
而且就算要找个场外援助,也得先知道谁会不是?
随着时间推移,天干帝给他的目光越来越冷,黄公公冷汗直流,最终一咬牙,讪笑着说:“皇上,淑妃娘娘使人来催了好几次,说是给您煲了汤,等得有些心焦,今日是她的日子,您看是不是先……”
天干帝瞄了瞄萧弘,后者就盯着他手上的半成品无动于衷,于是道:“让她再等等。”
黄公公脸一滞,一抬头正好对上天干帝带有深意的目光,只好退下另寻办法。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了,“皇上,有急报。”
天干帝脸上带着被打搅的不悦,不过这次顺势放下手中的零件,用无可奈何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萧弘说:“弘儿,今日朕有要事,不便陪你解玩,你先回去,明晚再来,朕定教会你。”
萧弘有些不愿意,可国事他是不敢打搅的,于是善解人意地告辞,临走前还得再提醒一次,“父皇,说好了,明晚儿子再来。”
“嗯,去吧。”他摸了摸萧弘的头,表示他的安慰,“朕决不食言。”
等萧弘一走,天干帝顿时看向案桌上散开的莫奈何,神情隐晦不明。
黄公公将萧弘送走回到殿内时,天干帝肃容敛目地拼凑着,他想了想还是问:“皇上,芳华宫那边……”
天干帝头也不抬地说:“派人去知会一声,朕有要事。”
所谓要事,当然不是那莫须有的急报,而是他手中怎么也搭不起来的小玩意儿。
东西虽小,却关系到作为父亲的脸面,后宫的快活随时都能有,脸面却不能丢。
像莫奈何这类益智类小玩意儿,要的就是那股灵巧,可惜天干帝一直拼到深夜都没点亮该窍门。
眼看着三更鼓响起,黄公公小心地看向天干帝,后者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黄公公建议道:“皇上,明日您还得上早朝,不如早些安置?”
“朕答应弘儿明日告知他如何解玩,怎能食言?”天干帝很不高兴地说。
黄公公笑道:“这些小玩意儿看着困难,其实发现了窍门也不难,皇上费点时间定能解,可是您日理万机,哪怕半个时辰都珍贵无比,心思得放在国务上。只要明晚之前您知道解法,教会大皇子,是不是您自己解出来并不重要。老奴今晚派人去寻工匠,那些匠人成日与此打交道,会容易些。”
天干帝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妥协了,“就这么办吧。”
他起身松了松脖子,回头看着桌上的莫奈何,忽然一哂,“虽玩物丧志了些,可这机灵劲却也是无人能及。”
一般人可玩不了那么溜的莫奈何呀!
黄公公听了连忙应和着,“大皇子像您,聪明着呢!就是年纪还小,性子跳脱,不过经了事儿,可不就成长了吗?”
天干帝没有接话,不过眼中的笑意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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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好念书
萧弘回景安宫的时候,贺惜朝正在书房里写字。
他瞄了一眼问:“惜朝,你在做什么?”
“写信,我来宫里都三天了,得给娘报个平安。”贺惜朝说着放下了笔,将墨迹吹干,折起来,小心地放进信封里。
他手边还有一份信,上面的落款是魏国公,萧弘瞧见了于是问:“惜朝,你这写的是什么?”
“你的近况。”贺惜朝随口答道。
萧弘闻言瞪了瞪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见贺惜朝视线撇过来,他勉强压下那股背叛的酸怒问:“外祖都支援萧铭去了,你还在为他办事,把我的境况都告诉他,你什么意思?”
贺惜朝抬了抬下巴说:“质问队友的时候能不能先求证一下,看看信,否则我会觉得你很蠢。”
萧弘噎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于是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发现信里说的都是旁人都知道的那些,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歉说:“对不起,惜朝,误会你了。”
贺惜朝点了点头,“第一次我接受你的道歉,下一次咱俩就掰了吧。”
“这么严重?”
“没有信任的团队,走得越远,死得越快,为了小命,趁早撤。”贺惜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不生气,也不带着奚落,云淡风轻,却不动不摇,他是认真的。
萧弘看着贺惜朝清澈透亮的眼睛,心里被触动了一下,掷地有声保证道:“不会了。”
“我相信你。”贺惜朝展开笑容,脑袋一歪,对着他手里的信纸问,“既然看了,发现什么了吗?”
萧弘闻言脸上露出困惑之色,再一次看信,最后凝重地说:“外祖拿你娘威胁你,让你随时跟他汇报我的情况,是不是?”
“还不算笨。”贺惜朝称赞了一声,“不过他倒并非对你有坏心,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希望罢了。”
萧弘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魏国公的打算,虽说作为庞大家族的掌舵人,站队之前观望一下,选择更有潜力之人支援无可厚非。可这样如墙头之草左右摇摆却让萧弘还是感到被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
“我要变得强大。”萧弘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贺惜朝眉尾一扬,满意,“来,说说清正殿里什么情形。”
今日天干帝早早地将奏折批完,然后看向黄公公。
黄公公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张,恭敬地呈到御前道:“皇上,匠人已经将解法画在纸上,老奴询问过,莫奈何式样极多,大皇子手里这个叫十二锁,已经很复杂了,是前些天工匠新出的花样。大皇子喜欢玩这些小玩意儿,所以都是第一时间送到景安宫去的。”
呈给帝王的,那图纸解法画得就非常清楚,天干帝一看其中关键锁扣,便成竹在胸了。
原来如此,他微微一笑,着手拼凑,不一会儿就呈现完整的一个。
他把玩着这个莫奈何,问:“弘儿呢?”
黄公公回道:“半刻钟前大皇子已经出了景安宫,估摸着马上就到了。”话音刚落,殿门口的小太监进来禀告,“皇上,大皇子求见。”
天干帝坐直身体,“宣。”
这一声较平时稍显洪亮,可见不只萧弘期待,就是天干帝也想迫切展现一下父亲的实力。
萧弘看着天干不缓不急地一个一个将零件整合起来,最后形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