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世间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人与人之间有难以逾越的沟壑，一件事如果说不清那不如不说。
自己扛下去后，总有解决之道，一些不快乐，如果找不到人倾诉。
不如自己咽下消化掉，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人生到头来都是一个蝺蝺独行的过程，成与败都取决与自己。
只能让自己变的更坚强扛起责任，若挺得过去，一切春暖花开。
这是他之前的信念，但蓝皓之的话让他彻底动摇了，
以前考虑的是自家人，现在欧阳修考虑的是一群人。
「碰碰碰，开门，有人在吗？」达叔边按电铃边敲门，半天都没人回应。
「你说他不会跑了吧？」达叔担心的问。
「我打给谢队问问。」欧阳修正要拨电话，门开了，他们推门进去，没看到人。
他们在客厅站了一会，卧室那头传来声音，只见贺常村不急不徐的踱步走来。
全身模样打理的很好，还穿着西装一派自若的模样，跟前几日在餐厅碰面时判若两人。
「你们来了，请坐，要喝点什么吗？」贺常村正忙着系领带，似乎准备要出门。
欧阳修狐疑的瞇起眼，只见他殷勤的一会泡茶一会端点心，热情地招待他们。
他看到欧阳修的眼神，连忙示意他们坐下后解释道：「我看到新闻了，这不正要出门去找你们。」
「没想到你们先上门来，我也不必跑这一趟了，真得太感谢你们了。」态度非常诚恳。
「记得我交代过，你还不能出门。」欧阳修冷冷地说，说话有点不太客气。
「小兄弟，忘了怎么称呼，上回没记清。」他敲敲脑袋沮丧的说。
「欧阳修，这位是我朋友。」说完跟达叔一块坐了下来，眼睛还是猛盯着他瞧。
「我这都关了几天，快闷坏了，什么时候能出门？」他坐在另一头的沙发。
「你的红纸契约，找到了没？」
「无上天师都被抓了，那张红纸契约不重要了吧，倒是你孟家的红纸契约，找到了吗？」
他手掌交叠手指交错地放在身前，整个人放松地朝椅子后背靠去，翘起脚来，咧嘴阴笑。
「凡人的挣扎，可笑又无知，不过也的确很有意思，这就是你们最后的选择？」
欧阳修一听到这句话混身发颤，表情还是维持一贯的冷静，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说。
他低头弹了弹指甲里的污垢：「孟家真的不知好歹，我不找你们，你倒先找上门？」不怀好意的说。
再抬头不屑地盯着他俩看：「我在进这结界前就住进贺常村的身体，你这屋子的结界确实困了我几天。」
「陪你们玩也有个限度，孟家跟贺开村都是有求于我，现在目的达到了想弄我？」
「哈哈哈，愚蠢至极的人类。」他讪笑着，笑声中隐藏对眼前人的不屑，轻蔑得眼神令人看的难受。
「还有其他的游戏要玩吗？」
「我对你小时候的印象不错，因为你不怕我。」说完放下了脚，倾身向前平视他的双眼。
「你．．．把手里的符放下。」他侧头瞥了一眼达叔，动手把他身上的符抢了过来。
「我没看错的话，这些符箓是出自神霄派，你祖师爷是周立礼？」他拿着符纸一张一张的看。
「灵保、神霄、清微三宗并列，有些古书失传，流传到现在很多都失真了。」他遗憾的摇摇头。
「你看这些，还有这些，对付我都不行，这张勉强还可以，招唤雷霆的法术还挺管用的。」他帮达叔身上的符纸分类出来。
「神霄派不是有本诵咒书符吗？策役雷电，追摄邪魔还与人禁治疾苦，早几千年前，我还真有点害怕。」
「要不要我借几本书给你回去研究研究？」他放下符箓，自傲得狂笑起来。
达叔：「．．．．．．．．．．．．。」竟然沦落到要跟邪灵借书的地步。
「贺开村在哪？」欧阳修不耐地打断了邪灵说话。
他聊得正开心被打断的当下有点不高兴，在欧阳修身旁坐了下来。
「被我吃了灵根，他的情妇跟小孩我也吃了，老实说味道不怎么样。」他吐了口口水嫌弃的说。
「现在这副身躯为我所用，只要我待在这身体里头，冥界就拿我没办法。」
「孟家老头我暂时还不会动他，你如果在招惹我，那就难说了。」
「换个姓就想躲掉献舍？那个白痴教的，要不，咱重改红纸契约。」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要我放过孟笃翰不可能，但我可以让他多活十年。」
「你的灵根坚毅、纯净，小模样长得我也喜欢，我要你的肉身为我在人界作事，就是乩身，懂吗？」
「换约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若不愿意，二年后我就吃了孟笃翰，你跟你弟到了五十岁一样得献舍。」
「孟家人活不过五十岁，是你爷爷当年签订的红纸契约，我是被迫接受的那个。」他还真的有点委屈。
「约不能毁，但能换，这条件够大方了吧。」他伸出手想勾勾欧阳修的下巴被躲开了。
「两年后我二十一岁，身体给你免费使用二十九年，你只替我爸增寿十年。」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欧阳修忍不住气笑了。
「我任性你管我，二年你可以作很多事，这可是我第一次破例。」
「我暂时住在这，这几天你想好换约的事就来找我。」他们被邪灵赶了出去。
「这赌注开局就是一手烂牌，若杀不了邪灵，只能选择换约。」欧阳修抬头望天，深感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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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快乐的时候，还是悲伤到了极致，都要学会放下。
当你紧握双手，里面什么都没有；当你松开双手，就可以去 #拥抱世界。
放下是一种解脱，是一种顿悟，是一种生活的智慧。
蓝皓之点开了手机上的心灵小语，想寻求正面能量。
看到这几句话后，立马把黑皮书册丢到地上还踩了两脚。
「说的太对，老子要放下，我才二十岁，不想背负太多的责任。」
「但现在有人被邪灵追杀啊，我不能认怂。」又弯腰把书捡了起来。
他点开手机上ＡＦＤ的聊天群组，里面都是枫忆惟他们聊天打屁的讯息。
蓝皓之：「老子水深火热，你们忙着玩乐。（怒）」
枫忆惟秒回：「＠蓝皓之，我在乡下好无聊，你在台北干嘛。」
刘子颐：「我跟其文他们都在台北，什么时候出来喝酒？」
顾晓海：「＠刘子颐，我这里有局，你过来啊，我们在唱歌。」
莫其文：「我被我爸关在家里，写书法。」
薛乐乐：「皓子学长，新年好，我们全家到日月潭玩。」
蓝皓之：「唉，我一点都不好。（扁嘴）」
小芬：「学长，你怎么了？」
刘子颐：「＠顾晓海你在华城私人会馆吗？那间包厢？」
莫其文：「修那小子，我敲他怎么都没回讯息。（怒）」
蓝皓之：「他这几天跟我待在一块。」
莫其文：「他果然有你就不要我了，呜．．．．．。（哭泣）」
蓝皓之：「打包快递给你，你快来把他带走。（无奈）」
枫忆惟：「＠蓝皓之，你到底在忙什么？」
蓝皓之：「冥界执行手册，跟一些事。」
小芬：「我已经开始写了，其他的资料什么时候给我们？」
薛乐乐：「皓子学长，我明天回去就写，你先录着．．」
枫忆惟：「我把内容当有声书听，这里头的东西太有趣了，跪求更新。」
顾晓海：「包厢2020，我也出一份力，你们书写好，我出钱帮你印。」
刘子颐：「＠顾晓海 恶灵恶灵，这也太不吉利了，不去。」
莫其文：「写东西我不在行，我也出钱，＠刘子颐酒钱的预算，拨一点出来印书。」
刘子颐：「没问题啦。算上我一份。（大笑）」
蓝皓之：「谢啦，下礼拜找一天出来，我把新的内容给你们。（笑脸）」
小芬：「好喔，能帮上你的忙，我很开心。」
莫其文：「＠蓝皓之，你叫修快打电话给我，我爸才让我出门，我等他救命。（大哭）」
顾晓海：「年后约一下，大家聚聚，顺便讨论执行书册的事。」
莫其文：「＠小芬，一起看场电影，如何？（害羞）」
小芬：「学长你一块去吗？看电影。」
薛乐乐 ：「＠莫其文，你就乖乖写书法，修身养性，小芬名花有主了。」
薛乐乐 ：「那晚．．．我看见她亲了皓子学长，哈哈哈哈。（鬼脸）」
小芬：「乐乐，别胡说，我怎么不记得了（脸红）。」
蓝皓之：「．．．．．．＠乐乐看错了。」
聊到这他看不下去了，全部都在群组里开起他跟小芬的玩笑，他赶快退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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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皓之忍不住抱怨：「修一大早就出门了，也没打个电话，害我整天只能吃零食、泡面。」
开启冰箱拿了瓶饮料，挑了碗葱烧牛肉泡面，准备当晚餐，正在煮开水的时候，欧阳修回来了。
「谁惹你生气了？」他放下泡面在吧台看着他，欧阳修空手回来。
「贺常村。」
「他根本没有把情妇跟孩子送出国。」他站到吧台另一边，看见泡面才想起忘了买晚餐。
「不好意思，我忘了买吃的，你怎不打电话给我。」
「没关系啦，我有零食跟泡面。」他不在意的说。
「你怎么知道贺常村没有把他们送出国，他说谎骗我们！」他拆了泡面，准备倒热开水。
「今天整天只吃泡面？」欧阳修走了过去把泡面拿走。
「你要吃？」
「带你出门吃饭去。」
「我要写除魔录，还剩一些，我．．．．」话没说完就被欧阳修拉了出门。
车上，欧阳修一语不发，他试图打破沉默聊了刚刚在ＡＦＤ群组打屁的事，想活络一下气氛。
只见欧阳修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没亲到小芬，觉得可惜？」
蓝皓之急了：「我们是在聊执行书册的事。」他又侧头看了一眼欧阳修，读不出他在想什么。
蓝皓之：「你有什么事还不能跟我说吗？都一起睡了几晚了。」
欧阳修撇头瞪了一眼：「Ａ还是Ｂ？」
蓝皓之忍不住翻起白眼：「又想到我家蹭饭吃。」
欧阳修：「选一个。」
蓝皓之：「Ａ。」
欧阳修想了一会儿：「嗯，换契约。」
蓝皓之：「蛤？你能给个完整个句子吗？」
欧阳修：「到了，下车吃饭，除魔录不用写了。」停好车他走进一家海鲜餐馆，里头有很多水族箱。
里面的所有活鱼海鲜食材都是现捞现煮，还可以指定红绕或清蒸，吃到饱。
蓝皓之：「今天吃这么好，靠赏我这几天的努力吗？」
欧阳修：「嗯，贺开村跟他情妇还有孩子都死了。」
正在拨虾子的蓝皓之一听傻了：「可是谢队今天才告诉我，他没出过门。」
欧阳修：「他，已经不是他了，是邪灵附身。」
蓝皓之：「你刚刚说的换约又是什么意思？那个Ａ跟Ｂ？」
欧阳修：「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蓝皓之：「那我不吃了，现在可以讲话了吗？」他这次真的生气了。
蓝皓之：「你今天见到邪灵了，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欧阳修轻叹口气：「你本来只要作好执行冥界书册的事，除魔录是个意外，我见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
「我根本改变不了孟家的命运，你刚刚替我选的答案我很满意，所以请你吃饭。」
蓝皓之用力得拍了下桌子：「Ｂ，我改Ｂ。」餐厅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以为他们吵到快打起来了。
欧阳修：「没有Ｂ。」他杀不了邪灵，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蓝皓之丢了餐巾生气地站了起来：「你不说，我就去找贺开村。」快步迈出餐厅伸手拦计程车。
一台计程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欧阳修把车门关上，请计程车离开，两人各自生着闷气都没开口。
欧阳修打破沉默：「邪灵说可以换约，增我爸十年的寿命。」
蓝皓之抬头冷冷地看着他：「条件？」
欧阳修：「我的身体给他用，替他办事。」
蓝皓之扯着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问：「我刚听到什么鬼话？你再说一次。」
欧阳修：「这是解决我们孟家，又不会伤害到你的方法，你不也说过除魔录可能对他没用。」
欧阳修：「先答应邪灵换约保我爸一命，反正我有二年的时间，或许、或许能找到其他方法。」
蓝皓之臭着脸：「妈的，你如果敢答应的话，我会先杀了他。」说完抛下欧阳修走了。
蓝皓之不知道现在要去那里，要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的一直走着走着走着。
此刻，他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首歌的歌词。
“直到那一刻，我意识到我有一个恋人，我喜欢他，我的灵魂因为他变得如此脆弱。”
“试着去了解对方，你不用很喜欢我，只需要对彼此敞开心扇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