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心虚个屁
把贺开村安置在欧阳修设好结界的家中，等一切安排妥当后自会通知他，绝对不能离开房子。
谢队也安排警员早晚来巡查，等事情告一段落还是要接受法律制裁。
欧阳修回到家，先去趟老爸的书房，站在保险箱前沉思想：「我们家不会也有一张红纸契约吧」。
孟笃翰不知道站在书房门口多久，轻咳了两声，欧阳修才回过神来。
「你妈说这几天你老往外跑，在忙些什么啊。」孟笃翰在全牛皮的办公椅坐下。
「爸，你有听过宗会吗？那位无上天师。」
「问这干嘛？」
「您跟宗会有关系吗？」
「公司每个月有定期拨一些慈善基金给一些宗教团体使用，宗会是其中一家。」
「那你见过无上天师本人吗？」
「他们办大型万人法会时，我去过几次，都是远远的看，没有机会讲话。」
「你问这些到底要做什么？」
「爸，我跟你讲个事，是关于贺开村。」
「那个贺开村？」
「中兴民主党的贺开村，贺董。」欧阳修把所有的事如实陈述，除了他和蓝皓之的秘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无上天师控制他杀他老婆，还扯上什么恶灵的交换契约！」
「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爸，我们家也有那张红纸契约吗？」
「小孩子别乱说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孟笃翰站起身要走。
「爸，孟家的诅咒，孟家人都活不过五十岁。」孟笃翰听到，立刻去把书房的门关上。
「谁、跟、你、说、的。」孟笃翰抓着欧阳修的手臂，一字一句慢慢的吐出来。
「邪灵，我小时候见过，跟他说过话。」他语气平淡地说，没有一丝惧怕之色。
孟笃翰一听，吓得跌坐在地。「你怎么没跟爸爸说。」欧阳修过去扶他起来。
「爸，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我帮你，帮我们家解决诅咒的事。」
「不行，你别插手，你难道没看到你大伯的下场？」
「所以你打算什么都不做，等到五十岁自愿献舍，永世不得超生。」
「让我看看契约。」欧阳修果断的说。
「没有什么契约，当初你大伯只有口头跟我说，没交代清楚就走了。」
「若你真想问，干脆招魂吧，顺便让你爷爷一块来见我，不孝子。」
「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了。」说完抬腿就要离开。
「小修，你要做什么？」孟笃翰急忙上前却没抓住他。
「先灭了宗会，无上天师就地正法。」门口的方向，只剩声音人消失了。
孟笃翰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担心：「我们家小修真的长大了。」
沉默半刻，他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喂，是我，是时候需要您帮忙了。」
「我要你把宗会彻底瓦解，把无上天师弄下台，看他怎么继续兴风作浪。」
「越快越好，替我保护好小修，一切拜托了。」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就切断了。
在暗夜的巷弄里，有个穿着皮衣外套的男子嘴上叼根烟，匆匆地挂了电话。
把烟踩熄后就接到另一通插拨电话。「达叔，我需要你的帮忙。」
「小修啊，你想怎么做，达叔全力配合。」
这对父子终于把话说开了，不用两头应付替他省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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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按了门铃，贺开村开门，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牵了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
带了二个行李箱，一大一小，门一开就迫不急待的走了进来，贺开村精神也比前两天好多了。
阿卿问：「村哥，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进你家了，不会有事吧？」
贺开村「呵，我老婆都死了，你还担心什么。」
贺开村抱起小朋友：「来，小宝，爸爸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阿卿问：「我们一定要出国吗？」
贺开村：「嗯，等我们离开台湾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阿卿问：「不回来了吗？这房子怎么办？」贺开村似乎没有听到这句。
贺开村从桌上拿了一盒盐巴递给阿卿：「你替我把所有屋子的角落，门缝窗缝都洒上。」
贺开村看她有点迟疑，朝她笑了笑：「家里不干净，刚死人。」
阿卿闻言倒也乐意：「那．．房间我帮你多洒两把。」
「她死了就死了呗，我早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
贺开村笑得有点坏：「是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阿卿：「你不是说要等你把老婆娘家的钱都弄到手才能离婚吗？」
贺开村宠溺地摸小宝的脸：「是呀，钱真的很重要。」愚蠢的人类。
阿卿媚眼一勾：「你没钱，我也会跟着你。」这句是空话，反正现在她人财两得了。
阿卿：「村哥，你说我怎么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说不出那里怪怪的。」
贺开村：「我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还担心什么。」抱着小孩走过去捏了她屁股一把。
阿卿：「唉唷，小孩在这．．别动手动脚的。」她娇声的抗议。
阿卿停下动作：「还有那里要洒吗？」他在房子里绕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贺开村：「现在可以出门了，我们出发去机场吧。」
阿卿勾住了贺开村的手：「嗯，走吧。」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一个笑得天真一个笑得让人渗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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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要炸了脑子要炸了”，这句话是蓝皓之的心声，他后悔当初多管闲事。
已经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休息了，加上贺开村这个压力在，时间可不等人。
他揉了揉眼睛，趴在书桌上。黑皮书册还完成不到一半，时间已经来到初三凌晨了。
听到房门有刷卡感应声，门开启就见欧阳修。
「你还没睡？」他提了个行李走进卧室，感觉十分疲累。
「你被你爸赶出来了？」蓝皓之也跟着走进卧室。
「我是离家出走。」他打了声喷涕鼻音有点重，快感冒的前兆。
「吵架了？是被赶出来吧！」蓝皓之有点幸灾乐祸的调侃。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安静点。」说完躺在床上闭眼就要睡。
「你靠里面睡我比较方便，我待会睡外面，不会吵到你。」
他闻言挪了挪身子往里靠。
没想到蓝皓之也跟着躺下来。
「疑．．你说，如果书写完才发现对邪灵没什么屁用，会怎样？」
「我会第一个杀了你。」欧阳修侧过头半睁眼，懒懒地说。
「靠，这奇耙上一刻还在说话，下一刻竟然秒睡。」欧阳修想发脾气突然没了物件。
欧阳修只好盖上被子，把身子转到另一侧，一起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欧阳修觉得身子有点重，不知道什么重压得他快喘不上气。
眼皮太重，只能微微半瞇着眼，看见蓝皓之跪在床上拿了条冰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他从棉被里挣手出来想拿开毛巾，却被蓝皓之一把抓住塞了回去。
动手摸了他的额头：「别乱动，刚你一直在说梦话，一直在喊热，原来你发烧了。」
欧阳修这才看见身上压了两件被子，难怪觉得重：「我喊热，你还加了床棉被？」
「小时候我发烧，奶奶说出汗了就好了，都是这样用的。」蓝皓之乖巧的说。
「等汗发出来，擦个身体就舒服多了，如果很不舒服，还可以擦酒精。」
「酒精挥发解热的更快，要不我请饭店送酒精来，我替你擦擦？」
「不必了，我睡会儿就好，把棉被拿走，热死了。」欧阳修脑袋昏沉沉的，很困。
「在摀个十分钟，你睡会儿。」蓝皓之把手用力压在棉被上不让他扯开。
「没病死也被你压死。」他抱怨了一句随即又昏睡过去了。
两人睡到隔天下午，蓝皓之不知何时换上了饭店房间里的睡袍，腰间的带子松垮垮地，一半的膀子裸露在外头。
他没盖棉被，侧睡着把一只手跟脚放在欧阳修的被子上压着，距离近到都可以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欧阳修整个人被困在棉被里动弹不动，只能侧头看着他：「喂．．．把你的猪蹄挪开。」
没想到蓝皓之睡的太沉，叫不醒。
「皓子，你这只猪，快给我起开。」
蓝皓之动了，他把身子又朝他挪进了一些，手抱的更紧。
巴在他身上的腿弯曲的压着，脸靠到他肩膀的位置。
「睡迷糊了，他竟然把我当成一颗枕头！」欧阳修身上的被子被他用脚踢了一点下去。
他这才发现自己也换了一身睡袍，衣服是绑好的,没他穿的这么松散。
现在他整个身体都被蓝皓之架住动不了，只能静静地看他睡。
他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天真无害，就像个小孩：「是个哑巴该多好，不、不能，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若是哑巴就更麻烦了」。
这样下去不行，不知道那来的想法，一股冲动他转头在他额头上用力啄了一下"啾”一声。
只见蓝皓之睫毛动了几下左右转动眼球，终于睁开眼，两人对视了五秒．．．蓝皓之依旧没任何反应。
快把欧阳修急坏了，他看起来半梦半醒，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手，翻了个身又睡死过去。
欧阳修赶紧坐起身来，摸着发烫得脸颊，怀疑自己根本还没退烧，但头似乎没昨晚那么痛了。
在厕所，他拉拉身上的睡袍，边刷牙边想：「这家伙的睡癖太差了，今晚得让他睡沙发不然就是加张床。」
下楼买了速食套餐回来时，蓝皓之已经洗完澡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早安，今天吃什么？」
「都下午了，一睁眼就找吃的。」
「昨天我可是服务了你一晚，感觉好点没？」他伸了个懒腰扭了下脖子，真像没睡好。
他从口袋里拿了一盒感冒药，丢在桌上：「备用，免得你借口我传染你感冒，偷懒不写除魔录。」
「啧啧，我壮得跟头牛一样，你自己留着吃吧。」慢悠悠地晃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汉堡就啃。
「你脸怎么这么红，过来．．．我看看退烧没？」朝他招招手。
欧阳修不自觉后退一小步：「你眼瞎，是外面太阳大，晒的。」
「喔．．你不吃吗？」桌上食物只有一份，他拿起饮料喝了一口，盯着他看。
「我要处理宗会的事，晚上替你买吃的回来，想吃什么？」
「随便吧，不然你回来前给我打电话，再跟你说要吃什么。」
「那行，我先走了。」他拿了车钥匙跟手机，边走边嘟嚷：「我心虚个屁」。
他离开后，蓝皓之想起刚刚他一脸困窘的模样，乐得笑喷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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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一出饭店就要台车在门口等他，一上车就拿到一份早报，头版新闻就是宗会丑闻大爆发。
「记者会差不多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过去，无上天师性丑闻，敛财、性侵女童千名，无恶不作。」
「这可是我连夜排得戏码，行动力强吧。」达叔边开车边吃三明台，看的出来没睡几小时。
「宗会的帐本，我也弄到了，上亿的流动资金，在国外还有房产，有这种头脑都净干些龌龊事。」
「我当道教总会会长的那时候，就是太笨不会玩，才会轮落到现在帮人打工抓鬼。」
「你一个天师，只热爱钻究符箓道法，当初干嘛去当什么会长，又不懂管理行销。」欧阳修笑着摇头。
「确实不懂那些，可师父让我当啊，学个经验也认识不少同业，没坏处。」
「我只会符箓道法。灾不能伤，魔邪不敢难，听起来不利害吗？」貌似为自己的职业骄傲。
「我对他们宗会这种诈骗行为，深表不耻。」他把剩下的三明治一口塞进嘴里。
「介意我在车上点根烟吗？」他看欧阳修同意就点了根烟，他需要抽烟提提神。
「我公司可是提供完整的一条龙的服务，警方、宗会卧底、记者、宗教人脉，有钱自然好办事。」
「宗会只靠行销包装没真实力，骗骗普通人还可以，底下人多嘴杂又没脑，还是需要一些手段。」
「等记者会开完，警方就会去拘捕了，我的人还守在宗会总会，那个无上天师准备蹲苦窰传教吧。」
「你这次效率高的吓人，我以为需要几天？」
「欧阳少爷交待的事，达叔那次不是使命必达，但需要时间累积证据，一次翻船并不难。」
「这条线你跟多久了？」
「从他开始没几年，我就安排人进去了，无上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邪灵跟无上那家伙有关系吧！」
「嗯，贺开村的事就是他牵线的。」
「说句粗鲁的，他妈的，那些财迷就是人牵不走，鬼牵三魂七魄全飞走。」
「利用宗教来蛊惑人心的人一堆，抓不完啦。」
「今早弄掉一个旧的，下午就成立一个新的，不信你等着瞧。」
欧阳修：「所以我只先动跟邪灵有关系的宗会。」
「当初你不也是因为对邪灵有兴趣，才会同意跟我合作。」欧阳修回想起来。
「这只是原因之一，达叔也是个俗人，哈哈哈，你给钱大方，我也乐当个好人。」
「我真的想试试我画的除魔符，对邪灵有没有用，好奇死了，毕竟上万年才诞生一个邪灵。」
「我这里有几张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另外这张比较特别，叫＃系命符，我希望你不会用到。」
「达叔．关于献舍交换契约的事情，一旦成立真就破不了？」
「老实说我不懂，我不属于那个派别，能直接跟邪灵沟通是最快的方式。」
「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打听，可惜手上的个案只有你们家。」
「至于那个贺开村，等宗会的事结束了，我们去他家。」达叔说。
「小修，你坐好了，达叔要加速了，带你去看看宗会这些败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