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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男仆。不然哥哥也不会把那颗子弹托付给自己。虽然自己和哥哥时时都亲密无间,和仆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是熟捻。
怜知道自己的任信会随时不负责任地爆发出来,特别是在这个时时刻刻都要忍受的环境。
然后他扑上去抢先取出了尸体里的指弹,为了保护他的主人,为了曾经的誓言。
那人的致死不逾的精神深深地撼动了乔冰凉的心。他曾经眼睁睁的看着怜为了保护自己被打翻在地,被众怪轮暴,一只手都没有伸出去。那时侯才到这里,他非常害怕,而且牢记哥哥的叮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怜相认。这样他才能在暗中保护你。让彼此都远离危险。
结果呢……他致死都没想到,都不会承认,自己侍奉的主人是多么的残忍……
百八把手伸过去,夺走了那把白色的特制枪,八根指头齐齐把玩着:“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乔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多想地就说:“不奇怪。你不是长着四只眼睛么?”
然后一耳光就狠狠扇在乔的脸上,把他的头打在一边,乔用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不甘示弱地把头转回来,高高肿起的嘴角颇显出几分孤傲的味道:“哦,我说错了,阁下不是四只眼睛,而是两双。”
又是一耳光,这一次力道很重,乔被扇得偏移的同时眼睛微眯头往后扬,他把头靠在了墙上,慌忙地用手支撑着剧烈的昏眩感和倾斜的重量。还没缓过来,头发便被那人抓着提起,硬生生地拖离了那堵墙。然后是专门要他丧失力气的殴打。乔除了用手护着头,没有其他的办法。疼痛在拳脚落下的部位瞬间炸开,把他的喘息炸得支离破碎。当皮靴重重踩在他已经不堪折磨的断裂的肋骨上的时候,他再也抑制不住地昏了过去。
乔是在一片惊人的黑暗里醒过来的。在知觉恢复的一瞬间疼痛也像涨潮一样升了上来。黑色的空气粘稠而浓密,让他觉得吸进了心里,恶心一阵阵地翻江倒海。
乔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现状也不允许满足他的好奇心,因为他发现自己是被绑着的,更要命的是不着寸屡。正是这样,宽心的同时也极为不安。
他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天地,被吃人沼泽养出来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好心,手段也必定凶残。其实在他醒来的那一刹那,本以为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各种刑具放在自己的面前,那头上顶着四只眼睛的男人,即将用那可怕的皮鞭打量自己全身,铺张在前面的,是无比血腥的场面。没想到却是让人解脱的清晰的黑暗。
但那一天总会到来吧,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秒。或者在被血彻底洗刷的时候,要经历更多的折磨和消耗。他们不会放过自己,那是必然的。
光想着,就打个了寒战。这个寒战让他彻底筋疲力尽。闭上眼,想小睡一会,但似乎有人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感觉有个冰冷的湿漉漉的东西,在舔舐自己的脚踝,心中生起一股恶寒,于是拼命挣扎起来,想把那个东西蹭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