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使劲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喉咙里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昨天,他给尚利军发了条简讯,没收到回复。
如果尚利军清醒着,不会不回他的讯息,只能说明尚利军还在喝酒。
多少天了?尚楚点了点日子,尚利军这次已经疯了半个多月了。
连续半个多月,尚利军都没来要钱,只能说明他手里有钱。
除了他找上学校那次的一千块,白艾泽又给他转了几次?一共转了多少?
尚楚觉得有点儿喘不上气,烦闷压抑的情绪涌起,太阳穴一阵阵的疼。
他不敢再去问白艾泽,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口气问白艾泽,上次他们就因为这个吵了一架,他不想和白艾泽吵架,不想和白艾泽冷战,不想白艾泽不管他。
白艾泽似乎不打算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就是挺难的。
白艾泽已经看到了他最真实最不堪最卑微的一面,他明明在意的不得了,还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做那个热忱无畏、一腔孤勇的尚楚,真的挺难的。
就好像那层遮羞布被倏地揭开,光与暗里的两个尚楚同时出现,他手足无措地想要把那个坏尚楚塞进黑夜里,但身份被揭穿、面临开除、身体情况糟糕、必须考到第一名这些事情接踵而来,他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哪头都顾不上。
好难啊,尚楚。
他看著白艾泽离开的方向,直到上课铃打响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到教室了吗?”白艾泽给他发来讯息。
“到了啊,”尚楚转身往学校里走,打字回复道,“今天老秦穿了条大花短裤,可丑了,我和宋尧都要笑死了,你没见着真是可惜。”
“拍张照我看看。”白艾泽回他。
“不拍,”尚楚笑了笑,低着头继续打字,“上课哪儿能拍照,不和你墨迹了,听课去了啊。”
第95章 录音
张姨知道白艾泽今天要回来,早早就起来等着,花园外的铁门没上锁,大门也敞开着,一直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等了老半天,门外终于传来声响,她立即探头一看,白艾泽正从出租上下来。
“艾泽!”张姨激动地喊了他一声,赶紧跑到门外迎他,拉着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嘴皮子一动就开始唠叨个不停,“怎么瘦了这么多?看着还黑了点!你这孩子真是的,这都多久了也不回趟家,我听你妈妈说你在外面租了房子?你长大了有主意了,但也要经常回来看看不是?你妈妈平时忙工作忙这忙那的,好容易回来住几天,你还都不在!张姨都小半年没见着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姨,”白艾泽拍拍她的手背,笑笑说,“我也记挂您。”
“你说说你,”张姨心疼地看着他的脸,“又瘦了是不是?非要去那什么警校,那种地方是人能待的吗?成天就是训练训练,怎么?是要把你们培养成功夫巨星还是怎么的?你在学校都吃没吃饱饭哪都?要我说啊你就不该住校,每天晚上回家来,姨给你顿顿做好吃的,保准把你掉的肉都养回来......”
“没掉肉,”白艾泽笑着从车上取下揹包,再合上车门,“练成腱子肉了,虽然看着瘦了,实际上不掉称。”
张姨挽著白艾泽的胳膊絮叨个不停,她平时一个人待在这空空荡荡的大别墅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白艾泽回来一趟,她像是要把这几个月没说的挂念和担忧一次性倒出来似的。
白艾泽也不嫌烦,耐心地听着张姨在耳边唠叨,偶尔还笑着回她几句。
“你啊,也不经常打个电话回来,”张姨说,“我又不敢打给你,就怕打扰了你......”
“哪里有,我不是每周都给您打电话吗?”进了大门,白艾泽卸下双肩包,问道:“我妈呢?”
“艾泽。”乔汝南站在二楼,双手搭着扶梯,毫无感情地叫了他一声。
白艾泽抬头,看见她穿着一身裸色的真丝长袍,脖子上戴着一条同色珍珠项链,脚上穿的是一双象牙白色高跟鞋,非常乔总式的装扮。
她不知道起了多早,这个点就已经画好了全妆,眼圈上晕染着藕粉色眼影,深黑眼线在眼尾拉出一条纤长的余线。
白艾泽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卸妆后的样子,他经常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谁见过乔汝南完全卸下面具后的那张脸,他皱眉问:“您不是病了吗?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乔汝南淡淡瞥了眼张姨挽著白艾泽的手,又迅速移开目光,想起刚才白艾泽说每周都会给张姨打电话,语气也冷了几分,直截了当地说:“我有事问你。”
“您不是病了吗?”白艾泽再次问道,“应该好好休息。”
“我有事情要问你,”乔汝南也面无表情地重复道,“立即到书房来。”
她咄咄逼人的表现实在不是一个病人该有的,白艾泽隐约猜到了什么,连鞋也不换,径直上前一步,仰头问:“您不是病了吗?”
楼上楼下的空气温度一度降至冰点,任谁也不会看出来这是一对相隔数月没有见面的母子。
“艾泽,”张姨见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你妈妈她......”
“张姨,”乔汝南抬手捋了捋头发,笑着说,“我有话和艾泽单独聊一聊。”
张姨一愣,点头“哦”了一声,不敢说什么别的,快步进了一楼自己的房间,关门前朝白艾泽投来了一个担忧且操心的眼神,白艾泽朝她宽慰地笑了笑,张姨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
乔汝南从楼梯上走下来,迈步时真丝长袍贴着她的大腿,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想和你见一面还真难。”
“哪里,”白艾泽也勾唇一笑,在她身边坐下,“您的时间才难约。”
乔汝南抿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通透的玻璃茶几上,声音不似她平时清亮,有一些沙哑:“既然你这么珍惜时间,我也不和你做那些累赘的寒暄了。”
白艾泽嘲讽地笑笑,原来她把那些关心和担忧都统称为“累赘的寒暄”?
“你向你爸爸求助了。”乔汝南用冰冷的陈述语气说,“为了那个叫尚楚的男孩,对吗?”
“您说您病了,”白艾泽没有回答,反而丢掷了另一个问题,“我以为您需要我,我才回到这里,这对您来说也是一种累赘吗?”
乔汝南低头一笑,白艾泽注意到她脸上泛着一片明显的红,他没有在意,只是以为她今天的妆容化得浓了一些。
她脚尖在地上一点,高跟鞋尖碰上瓷砖地面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啪”,乔汝南的嗓音比这一声还要冷硬:“我原以为他是Alpha,原来他是一个Omega,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动用你爸爸的关系,怎么压得下来?艾泽,你为了那个孩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来您没有生病,”白艾泽站起身,“也并不需要我。”
“艾泽,我已经做出了让步,你却一再试探我的底线,”乔汝南直直地看向他,“你是不是过分了呢?”
白艾泽闭了闭眼,乔汝南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捧沾了水的泥沙,沉甸甸地砸在他身上,他呼了一口气,问道:“我不明白,您所谓的底线究竟指什么?您希望我和爸爸做彻底的切割吗?”
“你能做到吗?”乔汝南反问。
“抱歉,不能。”白艾泽斩钉截铁地回答,又问,“妈,有时候我也觉得很疑惑,您究竟对我爸爸怀有怎样的感情?”
乔汝南食指微微一蜷,避开了这个话题,又说:“既然你已经动用了你爸爸的关系去帮那个孩子,那也可以为我提供一些帮助。城郊有一块地,公司正在争取政府批文。”
她的话没有说全,白艾泽却听明白了。
“既然您身体很健康,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白艾泽没有愤怒,甚至还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我还有课。”
“艾泽!”乔汝南喊了一声,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身,又无力地跌回沙发。
白艾泽头也没有回,从鞋架边拿起才放下不久的揹包,刚出大门就被张姨追上了。
“艾泽啊艾泽!”张姨扯着他的手臂,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呵斥道,“你怎么这么和妈妈说话!她得了肺炎,早上我刚给她量的体温,她还发着高烧啊!”
白艾泽脚步一顿,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你啊你啊!”张姨拉着他往屋里走,“你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你们是母子,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啊!”▒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白艾泽眉心紧蹙,抬手按了按额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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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尚楚看着宋尧的背影,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下课铃一响溜得比兔子都快,脚上是安了风火轮还是咋的——不跑起来就他妈的难受啊!
没意思!
尚楚慢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白艾泽回家了,宋尧踩风火轮去了,其他人知道他是Omega也不怎么搭理他,就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的,也懒得去食堂吃饭,没劲得很。
等教室人都走空了,尚楚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脚,掏出手机给白艾泽发了条微信。
——吃了没?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身体还成吧?
等了十多分钟,白艾泽也没回信,尚楚想着他可能正忙,也可能手机没带在手边,于是百无聊赖地开启小媳妇养成游戏,给小媳妇小白买了碗牛肉面。
小媳妇吃完牛肉面,正美滋滋地向楚楚老公表达爱意时,手机突然一震,进来一条简讯。
尚楚还以为是白艾泽回信了,立即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资讯只有两个字外加一个标点。
——尚楚?
诈骗的?看着也不像啊。
尚楚眼珠子转了转,编辑了一条简讯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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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讯息回的很快:
——我是秦思年。
秦思年?
尚楚反应了几秒,才把这个人名和脸对上号,当初青训营那个吊车尾,后来没结束训练就提前离开了,似乎是家里有些背景的。
秦思年突然给他发讯息干嘛?
就在他晃神这么一会儿,秦思年的讯息又进来了,连续两条。
——我早就知道你和白艾泽在一起。
——我听过那个熊玩偶里他给你的录音,还在青训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却不让其他人知道。
尚楚一愣,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录了音的小熊玩偶?
难道是他走前翻过自己的东西?
操!他早知道这个小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