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约会?”
时樾回她一个手势:算你识相。
“哟!咱时大校草名草有主了?!哪家姑娘,是不是我们班的?我认识不?”
“是我们班的,你认识。”
“谁?”徐妍追问,好奇心被勾到最大。
“八字缺一撇,等回头撇上了,在告诉你。”
等待的时间十分难挨,尤其是急着去见一个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从十二点到八点也不过八个小时的时间,放在平时一头栽进游戏再栽出来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就是格外漫长。
吃过午饭,时樾就在客厅房间花园卫生间来回走转悠,喝口水,看一眼时间,充个电,看一眼时间,浇个花,看一眼时间,去厕所照个镜子,看一眼时间……
徐妍眼睛都快被他晃晕了:“干脆约人早点出门好了。”
时樾倒仰在沙发上,手机介面是北京时间大钟:“你以为我不想?他说家里有事只能晚些时候出来,要是可以,我巴不得昨晚上就杀到他家去。”
“你那位知道您这么饥渴难耐吗?”
“小姑娘不懂不怪你,要不先把我那弟弟扶正再说?”
“什么扶正,又不是小妾!”徐妍被捏住三寸,脸颊立刻绯红,没空开他玩笑了:“那叫转正好吧!”
时樾乐得扯起嘴角,转头看见时间才过了四分钟,又瘪了下去。
幸好,再长的等待终归有尽头。
七点一到,时樾一个鲤鱼打挺诈尸起来,跑到房间从上到下确认一遍自己的仪容没问题,跟徐妍打了声招呼,揣上钥匙跑出门打上车就往电视塔飞奔而去。
七点四十,市中心已经是乌央央一片,时樾鹤立鸡群一般站在电视塔下,耐心等着他的小海藻赶来赴约。
八点三十五,时樾拒绝了第一个姑娘同行的邀请,阮荇没有到。
八点三十九,时樾拒绝了第二个向他索要联络方式的姑娘,阮荇还没有到。
八点四十二,时樾从小商贩手里买了一个灯光闪烁的气球,阮荇还是没有到。
八点五十,距离烟花秀开始还有十分钟,时樾忍不住了,担心他出了事,掏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正好阮荇这时打了过来。
“时樾,那个,我可能晚一些才能到,我妈找人出门忘了带手机,我正在给她送去,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时樾听见对方那边呼啦啦的风声,还有他稍显急促的呼吸。
“没有。”下意识的否认:“我还在路上,堵车了,估计得有几分钟才能到。”
阮荇好像松了口气:“那你到了先上去,看烟花要紧,我到了再上去找你就好。”
“好,我不急。”时樾说:“你慢点,晚上风大别跑那么快,我又不急,反正没事,晚一些也没关系,我都等你。”
挂了电话,时樾并没有依言独自上去。
坐在电视塔下的广场上等着,抬头可以看见最高层已经人头攒动,在场所有人都为这一年一度的视觉盛宴做好准备。
从前,时樾是最喜欢凑热闹的,每次烟花秀都要呼朋唤友冲在最前。
可今年不一样了,他有了更更喜欢的,不出意外,一辈子再也没什么别的东西能翻过去分走他一丁点喜爱,他想要见他,更胜过想要看烟花,连等待他这件事,都比等待第一颗烟花爆炸更让人心动。
九点,万众期盼的烟花在电视塔上空轰地炸开,巨大的花火开放,映亮了半个天空。
时樾捏着花里胡哨的气球,两腿伸长了一晃一晃,昂头去看烟花。
确实很漂亮,很惊艳,过目难忘。
就是遗憾,小海藻没能看见。
烟花一颗接着一颗,砰砰的爆炸声络绎不绝,不管塔下还是塔上,所有人都为这一刻的盛景沸腾。
唯有时樾只在处在其中,一心一意等着他的小海藻到来。
九点二十五,烟花秀表演时间过半,他接到了阮荇的视讯通话。
按下接听,画面上出现黑黢黢一片,时樾看不见他。
“小海藻,你……”
“已经开始了呀。”不同于阮荇,时樾这边很明亮,连带他这个人,以及身后绚烂的烟花,都清晰可见。
“对不起,时樾,我今晚不能过来了。”他低声说着,声音里是浓浓的歉意:“我妈,她在考虑跟我爸分开的事,哭了很久很厉害,我只能留下来安慰她,才将将把她哄睡,实在走不开。”
原来是这样啊。
时樾遗憾归遗憾,也表示万分理解:“没事啊,反正烟花秀年年有,今年看不到,我们明年再来就是,真没关系的,照顾你妈妈比较要紧。”
“每年,都有吗?”
“是啊,每年都有,一年比一年好看!”
阮荇没有再开口,过了许久,才用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说:“可是今年的我也很想看,你把手机举高些,让我远远的陪你看看好不好?”
好,当然好,乐意至极。
翻转摄像头对准烟花,一时间,整个萤幕都被绚烂的烟花占据。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看了几分钟,时樾听见听筒里阮荇叫他:“时樾,流星可以许愿,如果是烟花的话,可以吗?”
“可以的吧。”时樾笑答:“你想许什么愿?”
嘭!
那颗据说来自日本的巨型烟花在高空绽放,只是一朵,却开出了火树银花,人们的欢呼声一下子震耳欲聋,所有细小的声音都被完全掩盖。
与此同时,阮荇说话,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幸好时樾为了能够更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早就偷偷关了扩音,将听筒紧紧放在耳边。
人声鼎沸中,他听到他用最虔诚的语调,对着烟花许下愿望: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喜欢的人,可以一辈子都待在对阳光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44章
随着电话结束通话, 萤幕暗下, 最后的明亮也消失了。
阮荇独自坐在暗黑一片的客厅,握着已然悄无声息的手机,房间里隐约传来的阵阵哭声是他唯一可以入耳的动静。
茫茫然呆了一会儿, 起身时有冰冷的液体滚落在手背,抹了一把脸, 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其实是想要看见他的, 可是他现在太难看了, 笑不出来,哭不出来,努力扬起嘴角也只能扯出僵硬的笑容,他不想让他看见他这幅丑样子。
他想去看看孙娥, 提步时才发现刚刚一通电话将他浑身所剩无多的力气都抽干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踉踉跄跄走过去推开门,房间里开着灯, 孙娥将自己整个缩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浑身不停地发抖, 嘶哑的哭声里装着数不尽的崩溃茫然。
她一直都是爱哭的,看到他被阮建城打她会哭,自己被打也会哭, 被人说闲话会哭, 觉得自己太没用时也会哭,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无意跌进了无底深渊,再也看不到希望。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疼得阮荇几乎无法呼吸。
深深吸了口气,飞快抹掉满脸满眼,他快步上前抱住龟缩在被子里的人,努力想要安慰她的情绪:“妈,妈,没事的,不关你的事,不要怕,就算没了爸爸,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你的。”
孙娥憋了太久的委屈,愤懑在这一刻倾巢而出,她哭得眼泪快要流尽,阮荇任由她发泄,就在旁边安安静静,一直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昏黄的路灯熄灭了。③思③兔③在③线③阅③读③
哭声渐小,被子里的人伸着骨瘦如柴得手慢慢拉下被子,阮荇去握她的手,被她迅速反握住,肿泡的眼睛瞪大,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力道大得吓人。
阮荇任由她握着自己,再疼,也照单全收。
“小荇,妈妈没有做错对不对?”孙娥哑着嗓子,求助地看着他,她现在急需被肯定,急需一个人来告诉她是是对的:“这次是他太过分,妈妈,妈妈也没有办法……其实这样也不错的,对不对?!”
少了一个人,这个早已是败絮其中的家更显得沉郁憋闷,但再多的对未知的恐惧,也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们从彼此的慌乱的眼神中,看见了解脱。
阮荇努力扯出一抹笑,倾身抱住这个胆小,却又无比勇敢的女人:“是。妈,你没有错。”
——
一个小时前。
估摸着时间快要到了,早已收拾妥当,翘首期盼一整天的阮荇终于准备出门赴约。
两个人,两张票,夜晚的电视塔,绚烂的烟花,无一不是阮荇的满心憧憬。他想,就算老天爷要对他嗤之以鼻,他也要偷偷把这次烟花之行当做一场约会。
一场他和心上人的约会。
怎么办,光是想想,一颗心就雀跃得快要蹦出来。
当他收好东西脚步轻快准备出门时,意外发现鞋柜上放着一只手机,孙娥的手机。
半个多小时前阮建城打电话回来说自己喝醉了走不了路,让孙娥去接他,大概孙娥走得太匆忙,换了鞋就急吼吼出门,手机都落下了。
接人没带手机可以,接阮建城不行。
对一个脾气古怪易怒的人来说,等待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之一,他每次喝酒的地方都不一样,唯一的共性就是偏僻,为了图便宜。
孙娥联络不上他,不能第一时间接到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可想而知。
只沉吟一秒,阮荇便迅速做出决定:先给孙娥送了手机,再去赴约。
万分抱歉地给时樾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后,便循着路标往刚刚阮建城在电话里描述过的地方摸索去。
冬天日短,翻过八点天色便完全暗下,越往偏僻路走灯光越是昏暗,手机光源不够,阮荇为了快些追上孙娥几次险些踩进污水渠道。
有老家的野狗被栓在路边,听见脚步声就开始凶巴巴叫唤,铁链被扯的当啷响,阮荇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全是住户,前面的路也越来越逼仄。
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像会有人家在这里开酒馆。
脚步放慢,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阮荇攥着手机,思考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
或许不是这边?
可是今天下午阮建城在电话里说的确实就是这条巷子没错。
犹豫再三,阮荇决定自己给阮建城打电话问清楚。
刚抬手,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男人的声音粗犷凶恶,嗓门放得很大,连一旁狂吠不止的狗都被吓得噤声一秒,低低呜咽。
“说好了今晚把人弄过来!这踏马都几点了,老子就问你人呢!”
“老子可告诉你,钱已经给你了,要是敢给我耍花招,老子先废了你两条腿,再把你卖了回本儿!”
“怎么着,觉得自己一个老男人就有恃无恐了?呵,那老子就好心给你提个醒儿,知道什么叫‘丐帮’么?不知道,街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