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挖我妹妹的墓?!”花祈玉气愤地揪住叶临川,叶临川不悦地开启他的手道:“我们今天才过来,又怎么知道?看这土的湿润程度,至少也被挖了两天,不如把墓掘开来看看尸骨是否还在。”
“不行,人早已入土了,再掘坟是对她的大不敬。”
江羡鱼刚把酒倒完,却注意到酒水在泥土上冲出了一圈柔亮的东西,他忙把那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枚玉镯。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这是……落雪的玉镯!”花祈玉震惊地把玉镯夺了过来,“这玉镯原是一对,她下葬的时候就戴在她手上的,怎么会掉出来一个?”
“这就说明,她的墓确实被人动过,掘墓看看吧。”
花祈玉犹豫了会儿,这才找门徒过来掘墓。挖了半个时辰,总算是看到棺椁了,棺盖周边果然有撬动的痕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命人把棺盖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堆骨灰。
“落雪……我家落雪呢?”花祈玉悲戚地趴在棺缘上,当初他把她埋葬时,特地给她穿上了一身红嫁衣,希望她能在来世嫁得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可是她的尸骨呢,她的红嫁衣呢?
叶临川摇头道:“不对劲,你妹妹才入棺两年,没理由这么快化骨为灰的,有人在这里做了什么手脚。”
江羡鱼也趴下来,伸手探了探棺内的灵息,然后冲两人道:“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觉得,有谁偷走了她的残魂。因为尸骨没了残念,所以很快便化骨为灰了。”
“为什么?谁要这么做?”
叶临川道:“我以前在黄泉山的时候,听巫山主说过一些。人死后,每到了忌日的那几天,残念是最重的,这时候招魂最容易。有可能,是有什么人想复活你妹妹。”
“落雪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女子,又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谁要复活她,还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江羡鱼思忖道:“不如,你试着用你家灵蝶追踪一下她的灵息,看能不能找得到她。如果真有人复活了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那我试试……”花祈玉转目望着四周坟茔,将灵蝶放飞了出去。他这个做哥哥的倒真希望妹妹复活过来,就怕是有人在利用她。
随后他们又把坟墓埋上,再郑重地祭拜赔礼。等处理完这些后,江羡鱼和叶临川就离开了。接下来,他们打算去黄泉山找巫灵尘和楚儿汇合,然后再一起去鬼月城寻找诅源。
苍空高远,两人穿行在漫山的红色茶花间,叶临川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江羡鱼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们就是找不到那东西在哪里。哪怕是凝神感应,也分辨不出那东西的气息。
两人交换眼神,决定快速穿出花林。急速奔走时,却听得有谁在身后偷笑,那声音脆如银铃,就是透着一股诡异。
“究竟是谁在那里?”叶临川猛然回身,一剑斩向那处花枝。一只灵蝶惊飞而起,连个鬼影都没有。
江羡鱼发现枝桠上挂着一抹红色,便伸手把那碎红取了下来。他捧着打量了一番,不由皱眉道:“这像是从嫁衣上勾下来的……”
明明是光天化日,两人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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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又被锁了……
略微调整了下_(:з」∠)_
第50章 咸鱼要搞事
两人匆忙离开了香岭, 一路总感觉有什么跟着他们, 直到进入黄泉山地界,这种诡异的感觉才消失。
黄泉山周边湖泊缭绕, 一入夜便泛起丝丝白雾, 阴气森森。
江羡鱼和叶临川走在木板桥上,两边池中浮着朵朵蓝色花灯,头顶时不时掠过一只桀桀怪叫的寒鸦。穿过木桥便是山宫入口,此刻正有两名黑袍巫徒守在那里。见他们过来了, 两人便上前迎接道:“大公子终于来了,山主在等你。”
随后, 巫徒便把二人引进石宫内。这座石宫凿山而建, 其中遍布着蜂巢似的房间,四周楼道呈螺旋状盘旋向上。而巫灵尘就在顶层最大的石室内, 视窗正透出幽蓝的灯火。
刚进门江羡鱼就听见有谁在哭, 呜咽声断断续续的,有些耳熟。等他们踏上石阶来到顶层,他才看清是楚儿正坐在石室门口,抱着双膝嘤嘤啜泣,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楚儿!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哭?”江羡鱼立即过去扶起楚儿,楚儿便抱住他, 在他身上蹭弄眼泪。
“呜呜呜, 我阿爹不要我了, 他已经整整两天没理我了……”
“怎么回事儿, 他不是最宠你的吗?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呜呜呜, 没有啊……他从来不这样的,以前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他也不会怪我的……呜呜呜……”
叶临川看石门紧闭,便问巫徒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大公子进去再问吧。”巫徒说着便摁下机关,石门蹭蹭从地面拉起,楚儿见状立刻往里冲,巫徒忙把他拦了下来。
“唉哟我的小祖宗,山主吩咐不让你进去,你就歇会儿罢!”
“呜呜呜……让我进去看看他嘛,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不哭不哭,我去帮你看看。”江羡鱼摸了摸楚儿的脑袋,正要随叶临川一道进门,另一名巫徒却挥手拦住了他,“还请这位兄弟留步,山主交代过,只见大公子。”
江羡鱼没好气地撸袖道:“他巫灵尘什么意思?是他要我们来黄泉山找他的,怎么,我来了他又不待见我?”
“算了鱼儿,我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叶临川拦住江羡鱼,说着便进入石室内。石门又渐渐落了下来,江羡鱼只好和楚儿在外面等待。
叶临川两年前就来过这里,还是和曾经一样的陈设,石壁上贴满了各式符文,桌上堆满了书卷法器。他掀帘走到里边,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只见器具散落一地,而巫灵尘就躺在软榻上,脑袋歪向一侧,长发凌乱地遮住了脸颊。但一眼便能看见他的发梢在滴血,而脸颊下方已经积了偌大一滩血!
“巫灵尘!”叶临川急忙上前扶起对方,拨开他的乱发,却见他竟然七窍流血,瞳孔涣散,面目森然可怖!
“醒醒,醒醒!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叶临川立即扣住对方的脉门探了探,却发现他的气息极其微弱,感觉像是灵脉爆裂了,已经濒死。
想想自江天堡一别没过几日,巫灵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重伤成这样?叶临川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时一旁的纱帘后传来了咳嗽声,他错愕地回头一看,发现有道人影投在了红帘上。那人坐在靠椅上,正用手掩唇咳嗽,侧脸轮廓俊挺而清瘦。
“是谁?”
“是我,巫灵尘。”声音喑哑,苍凉陌生。
“什么?”叶临川诧异地看了看怀中人,那这个垂死的人又是谁?他不禁放开怀中人,起身向纱帘走去,帘后那人却喝止道:“别动,就站在那里,别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巫灵尘,外面那个快死的,是我操纵的傀儡之身。他灵脉爆了,你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叶临川半信半疑道:“为什么,你是被人打了,还是走火入魔了?”
“都不是,我是被反噬了。”对方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其实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石心病是一种诅,而这诅就是我巫人先祖布下的。在江天宝库看到那些书卷后,我又知道了更多。”
“原来六百多年前,巫人在布下石心诅后,就分为了两脉,一脉代代守着诅源,而另一脉则过起了凡人的生活,后者便是今日我黄泉山的巫人。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此话怎讲?”▓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因为要布施这么强大的诅,施诅者也会受到反噬,而我作为巫族后裔,注定会遭到反噬。受诅的鲛人心脏会石化,而被反噬的巫人,则会血脉爆裂而死。就是在最近这几日,石心诅的邪力突然变强了,我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反噬,如你所见。”
叶临川看着倒在石榻上七窍流血的人,愣愣道:“那要怎么办?”
“咳咳……我急需要一副合适的身体,如果没了这副傀儡之身,我恐怕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去鬼月城了。因为我这原身已经是个废人了,不仅病入膏肓,双腿也已经瘫痪很多年了。”
“我看看,这人好像还有一口气,我试试能不能救活他。”叶临川说着便把傀儡的四肢摆正,然后从腰间摸出几根银针,迅速封住了其胸口的几处灵穴,再尝试着用灵气梳理脉络。他一边做这些,一边问帘后的人道:“那为什么石心诅会变强呢?”
“我带楚儿回黄泉山的时候,听说近日有很多人的坟墓被挖了。”
叶临川诧异地看了过去,对方又道:“我查探了一番,发现这些被挖坟的人大多有一个共性——他们都是北渊一战中的死者,都憎恨着鲛族,若把他们的怨念收集起来,便能大大增强诅源之力。”
“守诅的人应该是察觉到了,江天宝库一旦解封,就会有人想办法来破诅,所以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
说到这里,帘后的人忽然岔开话题道:“江羡鱼还好吗?”
“还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石心诅变强了,鲛人的石心病也会加速恶化,很快就会有鲛人大批死亡的讯息。为了活命,鲛族又会大肆袭击人族,而江羡鱼注定也逃不了这一劫,不食人心血,他就活不了。”
叶临川的手臂微微颤了一下,“可他就是不愿意食人心血,连我的血都不接受,除非强行给他喂。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交尾管用吗?”
“咳咳……这我就不知道了。”
“唉,他已经好些天不让我碰他了。”叶临川幽叹似的说了这么一句,帘后的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彼时江羡鱼和楚儿还在门外等待,两人等着等着就靠在一起睡着了。一直等到半夜,叶临川还是没从里面出来。
江羡鱼迷迷糊糊的,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到了床上。光线朦胧,他也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只觉得怀抱着自己的人十分温暖,不由得往对方身上挤了挤。那人亲吻着他的鬓发道:“你心口疼不疼?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忍。”
“疼,一直在疼……但已经习惯这种疼了,麻木了。”
“那你要不要我?我们以前说好了,随时随地,想要就要的。”
“不要,现在不要。”
“其实轻魂都告诉我了,我不介意,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不介意。你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等时机到了,我会替你杀了他。”
“不提他,你让我再冷静几天吧,就这样抱抱我,也挺好。”江羡鱼就这么依偎着叶临川,在他怀中疲惫地睡去。
叶临川犹豫了许久,又轻声唤他:“轻魂,醒醒。”
怀中人幽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