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吧?”
“江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归到陆家。”江羡鱼坚定道。
可是眼下除了陆家,还有谁能替江家挡住花家那个疯子?此刻江羡鱼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需要叶临川,需要他来出谋划策,需要他带自己离开沙漠,可是他究竟去哪儿了呢?
窗外风沙飞卷,江羡鱼望眼欲穿地等待着,陆家叔侄也陪着他等。然而一直等到天黑,叶临川都没有出现。
眼看快过了饭点,叔侄俩便下楼去吃东西了。江羡鱼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在这干旱的大漠里,可没有新鲜的鱼虾给他吃。昨日他肚子饿,叶临川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碗血,让他喝了充饥。于是他便去找千语楼老板娘,杀了一只鸡放了点血,端到房内准备喝掉。可他刚喝了一口,就恶心得吐了出来。
“咳咳……怎么跟昨天喝的味道差这么多?”江羡鱼纳闷道,昨天叶临川明明跟他说是鸡血,他本来很抗拒,但喝起来味道却很清甜,可是现在这碗鸡血却腥涩得要命。
两滴鸡血不慎溅到了身上,江羡鱼忙用手蹭掉,无意发现自己的衣袖处沾有血迹,而血迹已经干涸了。这衣袍是叶临川的,难道他不小心把手臂弄伤了吗?江羡鱼打量着血迹的形状,忽然抖了一机灵,叶临川该不会……是拿自己的血来喂的他吧?
他抬袖嗅了嗅那处血迹,竟真与昨日那血液的味道相似,一时心中五味杂陈。都说鲛族要吃人心喝人血才会觉得快意,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了这样一个嗜血的鲛人。
“混账!”江羡鱼甩手将那碗鸡血摔在了地上,全身发抖,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那家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自己喝他的血……
夜色渐沉,江羡鱼倚在窗前,望着大漠的孤月发呆。忽听咯吱一声,有谁推门走了进来。他惊喜地循声望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这样……你衣服呢?”
只见叶临川竟打着赤膊,身下仅穿着一条薄裤,长发凌乱地散落肩头,却遮不住那一身健美的肌肉。江羡鱼有点傻眼,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叶临川,活像被人蹂丨躏过似的。
“被人扒了。”叶临川疲惫道,说着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了桌上。
“谁有病扒你衣服?”
叶临川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回想着这荒诞的一天一夜,他只觉得一切都太诡异了,诡异到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江羡鱼。
这时江羡鱼似想起了什么,上前扣住叶临川的双手一看,果见他左手腕上有一道鲜艳的割痕。但更令江羡鱼吃惊的是,叶临川右臂上竟盘踞着一道狭长的黑色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叶临川忙将手抽了回去,掩饰性地抱起了手臂。江羡鱼红着眼眶质问道:“你竟用你自己的血来给我充饥?你当我是什么,食人的野兽吗?你有没有想过,喝你的血我心中是何滋味?”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你挨饿。”
“可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饿死也不愿意喝你的血,你却还要这样做!甚至想瞒着我!还有你右臂的伤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是陈年的旧伤,伤得这么重你怎么都不吭一声?这些年你究竟瞒着我多少事,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你最亲的人?!”
江羡鱼越说越气,语调也提高了几分,就差没一手把桌给掀了。
第14章 沙漠里的吻
叶临川沉默不语,江羡鱼又道:“从小到大,我最不愿意看到你受伤,每次你不小心弄伤了哪里,我都会大发脾气,我不是气你,我是在气我自己!因为你每次受伤都是因为我!”
“你这伤之所以要瞒着我,肯定也是因为我弄伤的,对不对?”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这伤是我几年前猎鲛时不小心弄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只是伤疤难看而已,你别气了好吗?以后有什么事我都跟你说,不会瞒着你了。”
江羡鱼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那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有病扒你衣服?你没被人怎么样吧,除了手还有没有伤到哪儿?”说着又把叶临川抓过来,把他浑身都查看了一番,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伤,总算松了一口气。
叶临川于是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昨夜他穿上锦鲤袍冒充江羡鱼,成功引开了花家那群人。敌人一开始穷追不舍,但追到凌晨时分忽然没追了,他在逃跑时隐隐听到了厮杀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远方有血光亮起,一群人正在奋力拼杀。叶临川按捺不住好奇心折了回去,但花家的猎鲛师已经全被杀了,而杀人者就立在众尸首间,身旁萦绕着几只奇异的灵蝶。他脸上戴着骷髅面具,一身玄衣红甲在风中翻飞,身形看起来极是熟稔。
“你是谁……把面具摘下来!”叶临川颤声道。
“来追我,追上了就摘给你看。”那人说着扬起手中长.枪,身形一闪就退到了几丈开外。而叶临川心头又是一惊,因为对方的声音清冽而骄傲,也像极了那个曾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叶临川立即追了上去,但那人的速度和耐力都相当可怕,无论他怎么拼命都追不上,对方始终可望不可即。追到天亮时分,他虚脱地昏倒在了沙漠里,对方却停了下来,回到了他身边。
“你啊,上辈子追不上我,这辈子还是追不上。”那人说着拿起两片仙人掌,用手拧挤,将汁液滴在了他唇上。
迷蒙中,叶临川瞥见了那面具下的眼睛,是像血一样潋滟的鲜红色,但那眼神却又是那般熟悉,恍若隔世。
“咦,你身上穿的不是我的锦鲤袍吗?”那人说着便把自己的战甲卸了下来,然后又把叶临川的外袍扒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我还是最喜欢这身锦鲤袍了。”
叶临川不由得瞪大眼睛,因为那人穿上锦鲤袍后,简直就跟前世的江羡鱼一模一样!他挣扎着伸出手,想把对方脸上的骷髅面具摘下来,却怎么都够不到对方。
那人信手将长.枪扛在肩上,哼着轻快的小调离开了。
“越水浪迭浪,江天楼外楼,少年打马去,相逢问何时……”
他哼的正是江羡鱼过去常哼的越人调,并且和江羡鱼一样,在哼到中间部分时有点跑调。那一瞬叶临川有种错觉,他觉得这个哼着曲儿渐渐远去的人,才是真正重生归来的江羡鱼。
“如果我没有看错,当时他手里的兵器就是破军枪,他换衣时我还瞥见了他背后的鱼化龙纹身,也跟过去的你一模一样。还有他留下来的战甲,我用里衣把它包了回来。”
叶临川说着便把桌上的包裹开启,里面是略显残破的铠甲。江羡鱼捧着战甲打量了一番,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千真万确就是他去北渊穿的霸焰甲,是燕七羽给他量身打造的。
“看来他是故意冒充我到处杀人的,模仿得这么像,难怪花祈玉会误以为我是凶手了。但有一点很诡异,花家的灵蝶不会认错人,那家伙总不可能连灵息都跟我一样吧?”
叶临川投来不解的眼神,江羡鱼便解释了下花家的事,掂量道:“只要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花祈玉应该就不会找江氏的麻烦。问题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把那人揪出来?”
“我们先赶回江天堡,我感觉那人还会继续跟着我们,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对我似乎没有敌意,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吧。”
于是两人连夜收拾了一番,准备天一亮就离开大漠。江羡鱼把青袍还给了叶临川,而自己则向老板娘借了一身白袍。出门前,叶临川犹豫着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
“不要,饿死也不要!”江羡鱼逞强道,其实他已经饿得有点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拖着这样的躯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大漠。
两人来到千语楼门口,陆家叔侄正在等他们。陆与安用折扇敲了敲背后的降鲛旗道:“东西已经在我这儿了,说好了要带我去见照水的,那我们就一起回越水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好,你跟我们一起回江天堡,旗先保管在你那里。”叶临川允诺道。
眼下降鲛旗已经到手了,破军枪也浮出水面了,但最急的事不是开启江天宝库,而是赶回江天堡,阻止花祈玉报复江家其他人。
烈日炎炎,几人走在茫茫大漠里,渺小得就像几粒蝼蚁。
江羡鱼瘫坐在马背上,热得几欲昏厥,双腿更是痒得要命。叶临川在他的马上挂了好几壶水,他一路就靠喝水支撑着。就这样不知坚持了多久,漫天黄沙似乎看不到尽头,他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叶临川忙下马将江羡鱼扶在怀中,只见他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他知道他是太饿了,可这大漠里上哪儿去找鲛人的食物?
“他要不要紧,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呢!”陆与安有气无力道。
叶临川迟疑了会儿,便咬破下嘴唇,朝江羡鱼唇上吻了过去,用这样的方式将血喂到他口中。恍惚中,江羡鱼又闻到了那清甜的香味,本能地含住对方的唇瓣,贪婪地吮xī起来。
陆与安不禁扶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那种关系!但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一旁的陆小宝看红了脸,明明是两个男子在亲吻,但他一点没觉得刺眼,反而觉得他们在这风沙里吻得很美。于是他迅速拿起小册子,用笔将这一幕描绘了下来。
经历过一番血腥的吻后,江羡鱼的气色恢复了些,但仍未苏醒过来,叶临川便抱起他继续上路了。
等江羡鱼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沙洲边境的小镇里了。他茫然环顾四周,眼前是陈设简单的房间,像是家客栈。而自己正泡在一个木桶内,下`身已经化作了鱼尾。看来是叶临川把自己放在这里的,可他人却不知去哪儿了,喊了两声也没人应。
天色向晚,陆家叔侄正在客栈里吃东西。陆与安一口一个包子,而陆小宝正捧着小册子,犹豫道:“小叔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就是……就是两个男人做羞羞的事情是什么样的?”
陆与安瞬间被包子噎住了,呛了几声,反手就是一巴掌削在了陆小宝脑门上,“你才几岁呢,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疼……我就是好奇,两个男人要怎么羞羞嘛。”陆小宝捂脑袋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睡过男人,你应该去问叶临川!”说到叶临川,陆与安狐疑地望向外边的街道,叶临川之前出去了,估摸着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叔侄俩正吃着,客栈的老板端了一碟肉过来,讪笑道:“二位是陆家的人吧,这碟牛肉我送你们的,不要钱,慢慢吃。”
“谢了啊!”陆与安毫不客气地开吃了。
老板惆怅道:“前些日子接连下雨,小镇外的河畔决堤了,然后就有鲛兽作祟,这两日都有好几家遭难了。我担惊受怕的都不敢睡,看见二位我这心里边就踏实多了。”
“哈哈,别看我们穿陆家的衣服,但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