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不同意!”
路瑾齐同楼晟想象中的温婉娇小弟媳差距实在太大,他嘴张了张,嫌弃从眼中不加掩饰地漫出来,他鲠了半天,才脱口道:“你们不合适。”
路瑾齐被他打量半天本来就压着火气,现在又得到这样的回应,直接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本皇子觉得合适就行,皇上赐婚轮得到你反对?”
楼晟道:“皇上赐婚是赐得殿下与楼尧?”
皇上赐婚赐的是谢家二小姐。
路瑾齐脸涨红了,剩下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楼尧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作为当事人终于站出来说了句话,“哥,我同殿下的事不需要你的同意,我这次回来也只是陪他来罢了。”
第104章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了,楼晟铁青着脸与楼尧对视,楼尧也不惧,对望回去,手却紧紧握着路瑾齐的,多年未见,楼晟记忆里的楼尧还是屁颠屁颠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兄长的小崽子,他终于在这种僵持中收回了目光,而又落到一旁坐着看热闹的路瑾胤身上,路瑾胤放下手中的茶,站起身子,道:“楼统帅,久仰。”
楼晟对大皇子的印象差,对路瑾齐兄弟的印象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大概就叫恨屋及屋,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乖巧可爱的弟弟怎么落入了这种人的魔掌,他冷着脸道:“殿下,楼某不敢当。”
路瑾胤朝门口看了会儿,一直都不曾看见楚江离的身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楚将军……身在何处?”
楼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诌道:“楚将军在练兵。”
路瑾胤不再追问,心中隐隐对楚江离不出面的原因有了猜测,他将手中的文书交给了楼晟,楼晟开启匆匆扫了几眼,便赛进了怀里,他先是将罪责全推到了自己身上,言明自己已经开始着手查此事,很快便能出结果,路瑾胤便道如果能尽快出结果自然是最好,但皇命不可违,此事他们定是要插手的。
路瑾胤一路上听的那些传闻,对楼晟的印象并不好,这些传闻的由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楼家在边疆声望颇高,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路瑾胤不信这些传闻是没人引导的,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楚江离,他最开始想到的便是军中的权力斗争。
楼尧是楼晟亲弟,他也是头一次知道,楼尧虽然不正经,但在某些事上还是颇为靠谱的,他暂且因为楼尧对楼晟的敌意少了些,但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一刻见不到楚江离,他是不会放心的。
而一旁的师星抓了抓自己沾了风沙打结成一髫髫的头发,随手又在身上挠了挠,他们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一路过来,越靠近边疆客栈越少,少便罢了,还间间客栈都客房紧俏,他们几人挤两间房的情况都是有的,而这战乱的年头,也没那么好环境,像路瑾齐洗澡的热水都是楼尧给他烧的。
他们有段时间没舒舒服服地洗个好澡了。
楼晟又故意扯着他们废话了好一阵,才将人安排到院子里,他本来想将路瑾胤安排到东院,却临时变了卦,生生把路瑾胤安排进了西院,路瑾胤却没有从他,反而道:“不必麻烦了,我同太子妃住一屋便好。”
路瑾胤故意强调了太子妃,楼晟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疑惑,好像听不懂路瑾胤在说什么般望着路瑾胤,路瑾胤黑亮的眼睛盯住他,故意不搭话,楼晟的表现让他心中的担忧又重了几分,他已经发现了,楼晟是故意不让他见楚江离。
楼晟还是在僵持中败下阵来,他还是反应过来,自己破坏人夫夫姻缘的行为是不厚道的,扯着嘴角干笑了几声,表示自己忘了楚将军的身份,让人带着路瑾胤去了东院,他安置了他们便一个人急匆匆又回了书房,楚江离却早已不见踪影。
他脸色一僵,心情十分复杂,甚至开始掂量,是楚江离生气更严重还是路瑾胤,他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不厚道和不义气只能选一个,不管他选什么,等人夫夫和好如初,他都是罪人。
他叹了口气,决心再也不参与太子夫夫的事,一心一意破坏自家弟弟的孽缘便好。
他总不能再成楼家的罪人。
边城并没有太好的坏境,别说屏风了,在这个冬天能有个炭盆都十分难得,木桶里的水是调的正好的热水,冒着腾腾热气,男人英俊的眉眼在氤氲的雾气里柔和下来,面板被雾气一蒸,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浑身紧绷的肌肉卸下了劲。
他泡进木桶里,热水浸着他的面板,他的发根,将被风沙腌入味的身体浸透,洗刷干净,他沉进水里,脸上的疲惫也一同被洗净,过去总有太监伺
候着,他独自洗起来难免有些笨拙,他抓着皂角摩攃着湿漉漉的头发,眉头紧皱,好像在进行一件很严肃的任务。
他要洗得干干净净的等楚江离回来。
屋里哗啦啦的水声响动,水被他扑腾到了地上大半,都放凉了他才洗干净自己,幸而屋子里炭盆还在烧,暖烘烘的不至于让他受了风寒,因为他身上的毒,受了风寒也不大好治,他摸过布帛擦着身体,以至于都没听见门口的脚步声。
楚江离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子里有人声,他推门的手迟疑了会儿,还是将门推开了,屋子就这么小小一间,一眼便望到了头,他看着里面那具赤条条的身体,怔了几秒,他给路瑾胤洗过无数次澡,自然分辨得出来是谁。
何况那身上的疤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第一反应便是退出去,而他进来时带来的一阵寒风已经将路瑾胤冻了个结实,他的到来自然被发现,路瑾胤急忙叫住了他,“月明!”
他退出去的脚又默默收了回来,垂着眸子不去看路瑾胤,“殿下。”
路瑾胤吐出一口气,继续将身上擦干,他披上了厚重的狐毛大氅,大步就朝楚江离走来,楚江离脸色微变直朝后退去,而退路却被人拦腰截住,躲避不及反而被抱了个结实,路瑾胤像只大狗,在他的脖颈间嗅来嗅去,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脖子上,一阵**。
好像他们之间不曾有半年的分离,也不曾有隔阂。
他想推开路瑾胤的手也渐渐放了下去,心中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敛着眉愣是给路瑾胤抱了半晌才开口劝了句,“殿下,小心着凉。”
而让他惊讶的是,脖颈间迅速爬满了一阵滚烫的湿意,这阵湿意的来源让他震惊,他不敢去猜测,也不愿去猜测,路瑾胤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一张濡湿的脸抬了起来,眼睛红彤彤的,鼻翼翕动,嘴唇蒸烫着,“月明,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第105章
不管多少次见到路瑾胤的泪,楚江离都会手足无措,慌乱起来,路瑾胤好像天生克他,那泪轻而易举破开他心中的层层隔阂,烫得他心尖蓦地一缩。p
他慌忙地避开那双湿润的眼看向别处,喉结滚了滚,还没想好措辞就又被路瑾胤揽着腰问道:“月明,你给他们寄信,为什么不给我寄信?”
楚江离眼见错开了刚才的话题,刚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道:“我不知要说些什么。”
路瑾胤身体又贴近半分,还带着热腾腾水汽的身体像团火灼着楚江离,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如何,他的嘴唇贴着楚江离的耳廓,柔软的唇瓣在上面厮磨,“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可以说你想我,说你心悦我,就不能哄哄我么?你先前不是这样的。”
灼热的呼吸打在楚江离耳廓上,引起一阵酥|麻的热流,他慌乱地两手推拒着路瑾胤,脸飞快地别了过去,脸上鲜少流露情绪,但赤红的耳朵暴露了他。
“你跑什么?”路瑾胤紧紧箍着他的腰,把脸再次埋进他的胸口,身体微微佝着,“那样过后便一走了之,月明,你把我当什么了?”
腰上传来尖锐的疼痛让楚江离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体,想要避开伤口,但还是又被箍紧了,他勉强地忍耐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
“月明,”路瑾胤得不到楚江离的回应,心里慌了一瞬,抬起眼看楚江离的反应,“你怎么了?”
楚江离抿着唇未出声。〓思〓兔〓网〓文〓档〓共〓享〓与〓在〓线〓阅〓读〓
他看见楚江离极力忍耐的样子,也察觉到不对,手蓦地一松,小心地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一碰到腰,楚江离的唇便微微一抿,拧着眉抗拒地躲避他的触碰,路瑾胤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把衣服脱了。”
那样的不容抗拒,跟皇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霸道,楚江离半晌没有动作,倒也不是他的叛逆作祟,他偏想再迟一些,这样兴许能多感受片刻路瑾胤的愤怒与在乎。
路瑾胤见他不动,伸出手就要褪去楚江离的衣服,自己也觉得刚才语气重了,柔和下来,近乎是哄着的,“让我看看腰上怎么了。”
楚江离一边被拉到炭盆附近一边被褪去了外袍,路瑾胤没再脱,而是蹲了下去,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一个狰狞的圆形伤疤爬在后腰,好像是被戳穿了一个洞。
这个疤看起来愈合没多久,裂开的痂下粉色的新肉像一颗颗蚕豆花一样爬出来,路瑾胤的心一下子揪住了,他顾不上这个疤的过去,此刻他只想好好疼一下他的宝贝。
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冲上面吹着气,“还痛吗?”
楚江离受不了被人这样轻柔地对待,他并不是柔弱的女子,身体却僵住了,因为腰上复上来一片柔软的皮肉,他能猜到是什么,在那温热的皮肉摩挲下,他的身体微微颤唞,想逃却被梏住了。
那么丑的一道疤,哪里配得上这样温柔的吻?
路瑾胤以为是弄痛了他,动作更轻,灼热的气息喷在那疤上,上面**一片,好像有虫在血管里爬,楚江离吞咽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不痛了。”
路瑾胤很是心疼,蹙着眉更仔细地观察他的伤,“涂的什么药,多久了还没好?”
楚江离道:“金疮药。”
路瑾胤放下他的衣服匆匆就往外走,楚江离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路瑾胤的意图,路瑾胤定然是去找古承安了,这次来就算路瑾胤不愿带古承安,也是不得不带的,路瑾胤的身体如何,楚江离从古承安的信里也一直有所知晓。
他心中着急,也一直在隐秘地打听那毒,前前后后也得知了一点讯息,传言中那毒极其可怕,楼马一直用这毒控制下属和俘虏,却不曾听他们说过有人是拿了解药的。
所以,有无解药都是未知数。
过了
没多久,古承安跟在路瑾胤后面进来了,脸色难看得很,一看见楚江离就是横眉冷眼的,“又受伤了?等你什么时候死在外头叫我再来治,我是没办法起死回生的。”
楚江离揉了揉太阳穴,很无奈,“无事,已经快好了。”
古承安凑过去瞅了一眼,脸色有所缓和,却还是十分冷硬,“怎么被人戳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