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病的这个人地位一定不高,甚至还得罪了庄园主。
而守林人完美符合所有条件,日记的某一页写着‘我就要死了吗’。他当时应该受了重伤,导致神父不得不炼制药剂。从记录本上看来,神父尝试了不少方法,但都失败了。”
卩恕学着某部著名侦探影视剧中主角,双手合十放在唇上,仿佛他的智商会因此节节高升,
“所以那个写日记的小子是因为快死了,才想召唤恶魔,来保全性命?”
渝州被他不伦不类的动作逗笑了,但很快又想起焚双焱的人设,只得半跪下`身,低着头,装出潜心研究的模样,
“这床下的魔法阵虽然似是而非,但笔势有力,不像是病重之人画的。”
“倒是神父,说不定就是因此而招唤出了恶魔。”渝州继续道,“神父用尽了所有办法,依然救不回守林人的性命。他绝望了,如果神无法回应他的请求,那么就只能祈求魔了吧。”
卩恕继续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势:“守林人是莱奥德最重要的人,有没有可能,神父在变成恶魔之前将【那件东西】托付给了那小子。”
渝州沉吟道:“或许吧。”
火苗在他手上有规律的跳动着,而他则在闪动的光晕间逐渐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想漏了什么。他喃喃道。
卩恕:“那他人呢?”
渝州收回了思绪:“不知道。如果我是安塞西神父,将东西交给日记主人后,一定会让他远离此地。
毕竟,我与恶魔有了联络,谁知道恶魔会不会对那件东西下手。”
“那件东西就在这里。”卩恕斩钉截铁道,“讯息不会有误。”
看起来卩恕对讯息的来源十分确信。渝州没有反驳,那么,究竟是神父没把东西给守林人,还是守林人拿到东西却没有离开呢?
【20号死亡,恶魔已饮血。】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系统声音惊醒了深思中的渝州,他一个激灵,瞬间想起了来到此地的目的。
该死,他考虑这些干嘛,他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引走卩恕。他又不是焚双焱,对【那件东西】也没有非分之想,管这么多干嘛。
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想到这,渝州起身,一本正经地对卩恕道,“走吧,时间不多了,去主建筑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卩恕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毁去了床下的一切,两人就再次上了路。
卩恕的速度很快,揹着渝州穿过湖心小屋,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庄园的主建筑前。一栋高达5层的欧式别墅,红瓦褐墙,庄严恢巨集的4扇对开门前,横亘12根雕饰精美的柱子。所有门柱上都装点有金灿灿的黄金狮子,即便历经风雨,依然不减半分光彩。显得极尽华丽与浮夸。
“里面有人。”渝州看见一个黑影从3楼的窗子后一闪而过。
“只会躲藏的鼠辈而已,不用管他。”卩恕说着,就率先进入了庄园。
渝州紧随其后。
走廊与大厅被微小的火烛点亮,空荡荡的屋子里,极尽奢华的沙发桌椅在红晕中暗自沉默,岁月虽替它们蒙上了抹不去的尘埃,但却不能削减那凝聚在材料与匠心中的美。
而这些与地面上成片的血迹想比,就相形见绌了。
那些血迹就像一块腐烂的疮疤,占据了整个地面的2/3。
渝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跪爬在地上,学着某个死神小学生,煞有其事地研究起地上早已干涸,看不出原貌的血迹。
嗯,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渝州的目标不高,在这里耗去2个小时就足够了--他已经对甩掉卩恕不抱希望,只能这样拖过剩余的时间。
希望在副本结束前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了。他祈祷道。
卩恕什么话都没说,拿着油灯,沉默地跟在渝州身后,就像一个影子。
每当渝州转方向之时,他总能先一步让开。若非他手上的那一点火光,渝州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这里死过很多人,地上到处都是风干后的血迹。”渝州在浪费了半个小时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卩恕:“嗯。”
“没有尸骨,只有一些零碎的骨头渣子,应该都被莱奥德吃了。”渝州又说了一句废话。
卩恕:“嗯。”
渝州:“你有什么发现?”
卩恕:“嗯,嗯?”
听他茫然无措的回答,渝州叹了口气转过身:“你跟在我身后,也观察了半个多小时了,发现了什么没有?”
然而,回身看到的场景却让他忍不住挑眉,原来,卩恕一直是背对着他的,那半截蜡烛并没有拿在他手中,而是稳稳竖于刀背上,如同钢丝上的杂技演员。
这算是绅士还是害羞呢?渝州好奇地想着。
“那个……”卩恕背对着他摸了摸脑袋,完全没有发现。
渝州不免好笑,起身道,“你有去过主卧吗现?”
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卩恕也转过身来,就像两人是被同一根链条连线在一起的齿轮。
卩恕先是点头,然后摇头道,“我在4楼见到一个大房间,很漂亮,像你一样。。。”
他搜肠刮肚地找出了两个形容词,“绿树银花,美轮美奂。”
“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渝州眨巴了两下眼睛,“需要我配合你笑出声吗?”
“不,不是……”卩恕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哦,那你是说,让我憋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卩恕简直想跳起来,一头撞死在天花板上。然而当他接触到渝州眼神的一瞬间,却愣住了。
只见渝州嘴唇微抿,笑意从他眼角荡出,如同蜻蜓落在水面荡起的层层涟漪,“好了,我知道了,那房间最漂亮,最豪华,是吧?”
渝州忍不住摸了摸卩恕的脑袋,他那具身体的头发带着点天然卷,软软的,有些像洗澡时浮在水面上的泡沫,手感很好。
卩恕脸红了,像个大男孩,却没有反抗。
渝州其实很想这样继续下去,虽然捉弄一个傻子没什么成就感,但至少比趴在地上研究蚂蚁和灰尘要来得有意思多。
可他却不敢忘记焚双焱来此地的目标。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件东西】,至少这表面功夫要做足了。
“带路吧。”渝州遗憾地放下手。两人一起上楼,他发现楼梯上挂着不少人物肖像,都是同一个人,他身着华服,皮笑肉不笑的蜡黄脸颊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格外阴森。
“这画师不行。”渝州与画中人对视片刻,“我要是庄园主,一个子都不会给他。”
“嗯。”卩恕在站在原地等他。
“这个庄园主的审美也有些怪。”渝州又拍了拍扶梯上的金雕狮子头,“看起来是个张扬又好大喜功的家伙。”
“嗯。”
渝州走得很慢,他为了拖时间,将整个楼道的装饰评头论足了好几遍,夹杂着对【那件东西】是否有可能被庄园主收缴的猜测,自由发挥,侃侃而谈。
因为卩恕看起来对建筑风格也没什么研究,他就更放心地讲了一大堆是似而非,让人云里雾里的专业术语,至于其中的正确性,大概只有鬼知道了。⑩思⑩兔⑩文⑩档⑩共⑩享⑩与⑩线⑩上⑩阅⑩读⑩
两人好不容易磨蹭到了四楼,卩恕便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门口。
门被踢出了一个大洞,看卩恕平静的神色,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渝州推开门,里面是一个近80平的大套房,四扇落地大开窗直对湖心小岛,景色优美异常,房内装饰华丽且整洁,似乎楼下那场惨烈的屠杀与它毫无关系。
“很奇怪。”渝州突然想到一件事,“按照书页上所说,恶魔只能在他死后才能取走灵魂,那么生前,神父还有身为人类的意识吗?”
第43章 莱奥德的噩梦庄园(十八)
“当然。”这次卩恕没有支支吾吾,而是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从前,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很多人都愿意用灵魂同恶魔交换一世的财富与权利。后来圣域降临,这样的情况才逐渐消弭。”
渝州:“也就是说,神父安塞西的意识很清醒,他知道他死后会变成恶魔,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狂,那他为什么不在死前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起来,或者直接让人焚烧了他的尸体。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便受了委屈,也不会这样草菅人命,要把庄园里的无辜者通通杀光。”
卩恕想了想,又摸了摸与智商绝缘的坚硬脑壳道:“道理我都懂,但这与【那件东西】有关系吗?”
渝州心中一凛,身为推理社的一员,遇到弄不明白的问题,自然而然就进入了柯南模式,完全忘记了正事。
他赶忙将自己身上松懈的发条紧了紧,正色道:“别急,你听我慢慢讲解。我认为会出现大屠杀只有两种原因,第一,神父可能死得很突然,突然到他还来不及处理一切就离世了。东西就藏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卩恕皱着眉: “那第二种可能呢?”
渝州:“第二,他觉得自己可以破除契约,他自圣域而来,或许身上还带着什么好东西,他觉得这条契约对他毫无束缚力,才敢如此放心留在这里。”
卩恕来了精神:“【那件东西】或许就能够做到,它很强大。”
听了此言,渝州无端想起了《守职者教本》,想起了那被神父卷到快要破损的书角和里面的面包屑,什么东西从不可窥见的过去探出了脑袋,那是解开一切的钥匙,渝州拼命想靠近它,抓住它,然而它就像一尾鱼,甩甩尾巴就游走了。
算了,渝州安慰自己,反正他对【那件东西】没什么想法,周围又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要真找到了,也是个祸害。
他想明白后就不再为难自己,按原先的思路道:“但不管存不存在第二种情况,第一种情况发生的概率高达9成。
因为安塞西既没处理好诅咒,也没处理好【那件东西】,人就死了。没有遗言,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卩恕:“你是说他是被人谋杀的,比如一刀致命。”
“很有可能,但不排除发生了意外,比如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了之类的。”渝州补充道。
卩恕沉默了,说了这么多,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他们还是不清楚那件东西到底在哪里:“湖心岛和那片水域我都已经找遍了,或许我们应该去果林那找找。毕竟,守林人是莱奥德最重视的人。”
“等一下等一下。”渝州狠狠揉了揉眉心,突然明木屋中他遗漏了什么,“想岔了,东西不可能在守林人的手中,也不会在庄园中任何一人的手中。”
“为什么?”
渝州:“很简单,守林人偷偷撕下的那一页纸,很有可能就来自于安塞西的某本书籍,守林人干了坏事自然不会说出去,所以当安塞西发现那本描述邪恶阵法的书籍少了关键性的一页,而又找不到盗窃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