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不怕我觉得恶心吗。”
“那下次再说吧。”徐梓希无所谓道,“要不要晚上我陪你睡。”
“……不要。”
“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我可以趁虚而入。”男人说着,抓起另一只叉子,跟他分食同一块抹茶千层,“真的不用怕。”
“我没怕。”
“真的?”
“真的。”
“别逞强嘛。”
江之濑撇撇嘴:“那你非要说我怕,那我怕好了。”
“知道怕就好,”徐梓希懒洋洋地笑起来,“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很危险,你要记好了。”
最危险的人就是你!
江之濑想这么回嘴,可不知为何没能说出来。回来路上男人有力的心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瞬间给他带来的安稳感如今才后知后觉地发酵成别的:“知道了。”
“诶?”
江之濑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所以英雄救美的烂段子,对于当事人而言,也许没有那么烂,还特别容易……让人心动。
第22章 守着他的男人
是夜。
徐梓希不用出去打工的时候,睡得也挺早。在给江之濑做完甜点后,他便去浴室洗澡、当厕所歌神,再裸着上身出来洗衣晾晒,一副做惯了家务活的样子。
而江之濑躺在床上,刻意地面朝里,不去看男人,希望自己能早点睡着。
安眠药的效用不仅仅是让他昏迷似的睡了一阵,更让他到现在仍觉得头昏脑涨,难受得厉害。
唯一让他觉得心安的,大约就是徐梓希做事时的响动。换成之前他一定会觉得很吵,但现在却不同了,意识到是徐梓希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内,被搭救那刻心里滋生出来的诡异情愫便肆无忌惮地翻腾。
尔后没过多久,徐梓希便关了灯:“我睡了,晚安……不舒服记得叫我。”
江之濑没说话,佯装自己早睡着了。
公寓陷入黑暗里,听觉便敏[gǎn],对方掀开被褥上床时吱呀声、裹紧被褥时悉悉索索的摩攃声……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江之濑睁着眼,只能看到纯色的墙布;他又闭上眼,明明不想想起来的画面开始逐帧重演。
他自认真的不害怕,至少在逃离当时的境况后,他就不害怕了。
可回忆起那些细节时,他腰腹上那些被成广触碰过的地方微妙地发凉,致使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将自己蜷起来。他只好睁开眼,看着窗外隐隐透进来的天光,就好像有人拿着望远镜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之濑睁眼闭眼地重复了好几次,不敢动也不敢翻身,全身都紧绷着,却仍没能将那些画面从脑子里抹去。
“……徐梓希……”
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
“……嗯?”男人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又像是还睡梦中。
江之濑小声地问:“你睡着了吗?”
那边没声音了。
他将被褥更裹紧了些,人也蜷得更厉害。
就在他以为徐梓希肯定睡熟了时,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男人掀开被褥下床,赤脚踩上木质地板,紧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徐梓希拖拉出刺耳的巨响。三更半夜弄这么大声,别说江之濑被吵得耳朵疼,楼下邻居恐怕要上门来找麻烦。
青年终于扭过头:“你干什……?”
他话没能说完,就看见自己的床沿延长了一大块——徐梓希把他的小床推过来了。
男人动作飞快,床一并上来,他便爬上来,钻进他自己的被褥里。
还没等江之濑说出下一句话,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便搭上他的腰,隔着他的被褥,将他搂进怀里。
一瞬间他们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江之濑慌张地扭回头,继续对着墙:“你干什么……”
他试图把男人的手推开,但男人却因此搂得更紧。
“喂,徐梓希……”
“别动,别动……”徐梓希声音沙哑,透着困倦时独特的味道,“我什么都不做,我保证……就是陪你睡……”
男人确实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那么搂着他,甚至还隔着被褥,没有直接触碰。
江之濑停止挣扎的瞬间,因为想起白天的遭遇而紧绷的肌肉蓦地松懈下来。徐梓希的呼吸在他身后,对方是搂着他的,却像是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徐梓希半睡半醒,轻声说着:“我守着你睡,别怕……”
诡异,好诡异。
刚才明明还清醒得要命,为什么现在突然……好困。
江之濑没抵抗几下,便闭上了眼。
男人平缓的呼吸声仿佛最好的催眠曲。
“我喜欢你……这没有错,对吧?”
身后零碎的话语他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睡意已占据了绝对高地,他的脑子无暇思考其他。
徐梓希稍稍靠近了些,额头抵在他的颈后,含糊不清地念着:“江濑……”
——
这件事说大不算大,江之濑毕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后脖子挨了一棍而已;但说小也不小,往深了说“强○未遂”也不过分。
可第二天徐梓希陪他去警察局处理时,他什么也没要求,只希望保证今后不再受到骚扰。
成广认错态度良好,他的家人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江之濑看见那对风尘仆仆的朴素夫妇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摞钱时,畏畏缩缩询问要赔多少事,就不想再计较了。
“赔偿就不用了,他不是也挨了打吗,只要别再来骚扰我,我不需要别的赔偿。”他只这么说道。
昨日的阴雨彻底过去了,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艳阳高照中,夏日将至的味道隐隐约约,江之濑和徐梓希并肩走出警察局。江之濑不太自在——事实上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只要他意识到徐梓希站在旁边,他就强烈地不自在。
青年的目光四处飘着,就是不落在徐梓希身上:“你回学校吗,我要回学校了。”
“我今天没课,回家一趟。”徐梓希说,“我送你回学校好了。”
“不用了……”江之濑说,“我自己回去。”
“我送你吧,我又不赶时间。”徐梓希这么说,已然迈开腿朝公交站走去,“对了,起司蛋糕,晚上我买回来呗?”
“……都可以。”江之濑在他身后悄悄深呼吸,不想被男人察觉到他心里的异样,“后天放五一假期了,我要回家,你是住我那里,还是回家住。”
“住你那儿,”徐梓希说,“五一结束之后不是校庆吗,我们排练呢。”
徐梓希说话时,还在低头不知给谁发讯息;江之濑目光随意地掠过他的手,落在对方手腕上不离身的黑绳上。
徐梓希的手腕上一直挂着这条黑绳和檀木珠,檀木珠倒是偶尔做事的时候会摘掉;可黑绳从来不摘,至少他没见过对方摘下来。
“校庆你来看看我呗,”徐梓希收了手机,忽然转头朝他看,“我们乐队虽然是临时组的,但我觉得还不错。”
“……再说。”
最后徐梓希还是把他送到学校了,就好像他是个不能自理的小学生。
但江之濑没展露出任何不悦,分开的时候还说了句“拜”。
男人站在校门口看着江之濑走进学校后的背影,嘴角扬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喜欢一个人通常是找不到确切理由的,实在要去问自己究竟喜欢对方哪一点,不过是喜欢上之后带着三米厚的滤镜硬生生找出的答案。
徐梓希就不爱找答案,他只是觉得喜欢,且越看越喜欢。
搭上公交回去的路上,他还在回忆对方的脸,约莫是那双眼睛平时太淡漠,一旦展露出什么情绪来,就格外的迷人。
徐梓希靠着车窗,手无意识地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一下一下转动那串檀木珠,末了再碰到黑绳,指腹便顺着它来回地滑动。
他今天有课,只是懒得去上——今天是他家那个不着调的女人的生日。┆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他在家附近下了车,转头去面包房买了个不大不小的水果蛋糕,提着往家走。
徐梓希和女人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说是母子,他们可能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人,他不关心女人的生活,女人也不关心他的学习。
即便如此,徐梓希还是清楚地记得她的生日,对方也会在他生日的时候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虽然回了家也是徐梓希自己动手。
他正不紧不慢地朝家走,忽然,一个半生不熟的身影出现在他家那栋楼房子的楼道口。
徐梓希有瞬间的惊讶,接着便和平时一样勾着嘴角痞笑:“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同样咧开嘴笑:“才回来没多久!你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我想你干嘛?”徐梓希说,“你又不是我物件。”
“你不想我,你也没物件可想啊。”
“谁说的?我有物件。”
——
江之濑刚到教室里,就看见薛湛然趴在桌上睡觉。
这还是上午,薛湛然居然能出现,称得上是破天荒。他在薛湛然旁边坐下,一边把教科书拿出来一边问:“你怎么来上课了。”
薛湛然茫然地抬起头,接着便无奈又疲惫地说:“啊,辅导员打电话给我了,警告我来上课……”
“你居然会听。”
“那没办法啊,他说我再不来,下次挂科不给补考……”看见江之濑的脸,薛湛然就有精神了,“明天下午走呗?”
“去哪儿?”
“回家啊,你不是说坐我车吗?”
“哦,那明天来我家接我。”
薛湛然眼睛冒光:“可以上楼吗?!”
“不可以。”
“……拒绝得好果断,唉,果然旧爱比不上新欢。”
“你也不是我旧爱。”江之濑说,“但新欢说对了。”
听见这话,薛湛然的脸瞬间煞白:“你你你……”
江之濑看了看四周,现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来的人并不多,也没人在注意他们。
他小声说:“我可能有点喜欢徐梓希。”
“!!!”薛湛然蓦地站起来,“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
“你怎么能……”
发小的反应太诡异,弄得江之濑都茫然了。他看对方欲言又止憋得慌,暗暗思忖了一秒才开口道:“难道你也喜欢他吗?”
“我呸!我喜欢他?!江江你……”薛湛然急得要命,话却说不出来,“你,你,我……我去个厕所。”
“……你去,不用跟我汇报。”
薛湛然做梦也没想到,他会从江之濑的嘴里听到这句话。
一方面他又挺得意的,江之濑不管是喜欢谁还是讨厌谁,都会跟他说,说毫无隐瞒一点都不夸张;一方面他简直想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