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哥儿气得肩膀都在微微的发着抖,清亮的眼睛除了恨意还有痛心……一直以来很是清澈的眼中染上了点点阴暗,眼角被薰得通红,就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男人指尖一颤,指节微微一动,上前扶住了王金的肩膀,轻柔的拍着一边的肩膀安抚着……
心脏仿若被利爪狠狠的抓了几爪子,此刻那爪痕涓涓的冒着鲜血……疼得他不能自已。
“需要我将他们扔去给凶兽吗?”袁恒在一旁轻声问。
王金闻言一愣,他是在善伯和遇到的种种得知原主的过去才这般生气这般恨……可男人什么都不知道……
王金满心的怒火被男人轻柔的一句浇熄了许多,他拍了拍袁恒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
扔给凶兽?只怕是太便宜他们了……
怒火易消,恨意难除。
王金瞥了旁边袁恒和善伯一眼,抿唇道:“恒哥哥,这事我想自己处理,不然你和善伯出去等我吧?”
他不想男人看见自己太过凶悍的一面……
“……”袁恒一顿,浅色的眼瞳有丝迟疑,但很快便被温柔所取代:“好。”
他应着,跟着善伯出了去。
一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了更大声的惨叫。
“……”男人的指节缩紧了。
那男人从出门起眼神就没有从那扇紧闭的门上挪开,虽然表面好似云淡风轻,但眼里的担忧遮都遮不住……
善伯见状,上前了一步,眉目间没有袁恒的担忧,有的确实报复的恣意:“小公子能如此,老朽便是放心了。”
“?”袁恒疑惑的看向善伯。
善伯道:“袁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阁楼里的下人从以前就一直在欺负小公子……经常殴打小公子,他们那些人花样多得很,往往打了小公子却可以不再他身上留下任何疤痕,乃至于这事除了我和小公子没有任何人知道……”
“!”袁恒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善伯道:“小公子人胆小了一些,不敢反抗,想告诉城主,让城主做主,却怕自己跟城主添了麻烦……”
“就算是老朽做主,去跟城主说了一回,却也被他们巧言令色给混了过去……后来,小公子就认命了,经常躲着阁楼里的下人,过得战战兢兢的,明明他才是主子……我平日还能为小公子做点菜啊备点洗澡水什么的,老朽经常想,要是我不在了,小公子可怎么得了……现在好了,他能这么做……起码今后能压制得住这些欺软怕硬的哥儿。”
“……”袁恒的心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紧紧的压着,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小哥儿这样的好……这些人该死……
袁恒浅色的眼瞳逐渐变得幽深,眼里逐渐升起暴虐得气息。
他拽紧了手掌,大步跨前,一身气场宛如夺命的死神一般,善伯被震慑的止不住的发抖,见他要去开门,善伯硬着头皮拉住了袁恒。
“袁……公子……你……你干什么?”
“帮我的小哥儿教训他们。”
男人说着教训,但浑身充满了杀气。
善伯有一瞬间后悔自己的多嘴,他忙道:“小……小公子说想自己处理……”
袁恒脚步一顿,善伯道:“小公子既然把您请出来了,那就是他不想您插手,不然您试试相信他?”
“……”男人指节紧到发白,最终颤了颤,松开了……松开的指尖还染上了红丝……
“小哥儿还没吃早餐,我去给他热之前备的早点。”袁恒转身离开了院落。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进去杀了那些人……
他在丹睦部落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在曾经的宁安城这个大阁楼里被人欺凌至此……他光是想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在袁恒走后,没多久,屋子的门开了,浑身是伤的小小被推了出来。
“既然你说是钊香,那你就把他找他,让他带上账本,否则,就是你们私吞银钱,还交不出账目,这私吞银钱我可兜不住,只能告诉我哥哥,这宁安城私吞主人银钱是什么罪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
王金坐在屋里的中间,朝跪爬在外的小着,气场虽不似兽人那般凌厉,却也凛然的让人不敢小觑。
小小抱着疼痛不已的伤口,眼泪流了满面:“小……小小知道了……”
他抖着声音说着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哪里还有之前作威作福的模样。
钊香此刻正和潘淑麟喝着茶,吃着精致的点心,突然旁边的侍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面色大变,忙站起了身:“淑麟,我这有急事要处理,先走了。”
潘淑麟瞧着奇怪,脑中隐约闪过一个人影,他跟着站起开口问道:“是息谣的事?”
钊香点头:“那息谣不知发什么疯,居然把小小、小河打了一顿,还说要从我这接管什么账房?我哪里管有他的账房?那小小满身是伤的来找我,我得去阁楼看看。”
“……小小找你?”潘淑麟眼闪了闪,忙拉住欲走的钊香道:“若是这样,你可不能去。”
“?”钊香疑惑的看着潘淑麟。
潘淑麟敛眸思索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坦白道:“虽然你刚说阁楼账房跟你无关,但我知阁楼账房背后的人其实就是你,你一直在吃阁楼里的银钱。”
钊香指节一颤,眼睛四处乱瞄,心虚样十足:“你说什么?可有证据?”
潘淑麟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对我,香儿你就别瞒了,我父亲是香堂主,他手头的事现在都是我在管,相当于这城池里城主和各堂各哥儿的阁楼院落的银钱都是我在管,那息谣阁楼的银钱有异样我自然能察觉。”
“……”钊香沉下了面色:“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很早以前。”潘淑麟嘴角挂着笑,钊香面色越加难看了。
潘淑麟忙道:“你别紧张,我以前知道没管,现在知道自然也不可能为那息谣出头。”
钊香皱眉:“那你?”
“你和我……其实都看不惯那息谣,你知道的,咱们平日见面大部分都在讨论这个息谣……”
潘淑麟一点拨,钊香想起,他们见面却是都在讨论这个息谣,或者说其实是吐那个息谣的口水沫子,那息谣是城主的弟弟,他们平日在他面前不敢乱说什么,但是背后总会聚在一起多说说,不然会憋死……
他们的友谊也仅仅基于此……
“所以,你现在是要帮我吗?”钊香目露怀疑。
潘淑麟笑出了声:“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想提醒你,这小小一身的伤来找你,说明小小、小河二人已经被那息谣给压住了,他此刻来找你,定是息谣指使,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为了方便占取阁楼的银钱,表面是做了避嫌的……”
“你对外一直表示甚至在城主面前都承诺过,你帮忙照顾息谣但是阁楼里的一切与你无关……这阁楼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那息谣教训小小,要接管账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着急去阁楼?”
“……”钊香一愣。
潘淑麟道:“你现在越是焦急去,越是证明这账房与你干系颇深。”
“那……那如何是好?”钊香蹙眉问。
第121章
潘淑麟开口问道:“现在账本在哪里?”=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钊香道:“在我房里。”
潘淑麟来回走动了几步, 敛眸沉思,片刻, 他面上闪过一丝阴狠, 朝钊香招了招手,凑近他耳边悄声交代了什么,钊香神情有些犹豫,显得很是为难。
“这样做的话, 我今后就再也无法支取阁楼的银钱了!”
“可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然无恙。”潘淑麟轻拍了钊香两下肩膀:“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只有你本人安然无恙,我们之后才有机会合作一起对付那息谣。”
说罢,潘淑麟带着自己的侍从离开。
钊香停在原地想了一会,最终咬了咬后槽牙,甩袖走了出去。
坐在房内等待钊香到来的王金, 突然听到了外头好多脚步声, 他正想出去看看,突然一队兽人极为迅速的闯了进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下, 将跪着的人全部击杀在地。
这么多哥儿……他都从未想过取这些人性命……王金面色有些发白, 倏时站了起来, 在这些兽人后边钊香款款走了出来,面上一片焦急与担忧:“我来晚了,阿瑶, 你没伤着吧?”
他上前,一把拉着王金左看右看,好似真的在担心王金受伤一样,王金眯着眼瞧着他,复而看了看地上一地的尸体……
这钊香真是每每都能突破他的认知下限呐。
饶是他上辈子见识再广,也从未见过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直接上门将自己安排在阁楼里所有的心腹全杀了……
这钊香既然敢直接上门杀了这些人,必定是想好了搪塞自己的理由,王金倒是好奇,他的借口的是什么?
王金动了动胳膊,他甩开了他的触碰试探般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钊香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笑得跟个没事人似的,开口道:“这些哥儿真是胆大,连你也敢欺负,死不足惜,我替你清理门户。”
“替我?”王金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道:“你不是不管我阁楼内部的事的吗?”
“这……”钊香佯装才反应过来道:“我一时性急,听说他们欺负你,我这都忘了我曾经的承诺……我真是太担心你了……”
又是用“太关心”作为借口。
王金眼里的讽刺更甚了,他瞧着钊香就似在瞧着一个犯事的背叛者道:“可他们在之前跟我说,是你指使他们欺负我的,账本也在你那……阁楼里丢失的银钱全部被你吞了。”
“!”钊香对王金的讽刺以及眼中的了然视若无睹,佯装出一副讶异至极的模样,开口辨道:“这些哥儿,也太胆大妄为了,这是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啊!我一直不管阁楼的事,即便是今日破例,也是那小小突然来找我,还拿什么销毁账本威胁我……要我来向你求情,饶他们一命他们就交出账本,我想着,他们那般欺辱你怎么能饶,就没答应,一时气愤就替你处决了这些人!”
钊香说着,短圆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一派无知单纯的模样……就好像他真的很无辜一样。
这演技……王金都要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王金这才觉得,是他小瞧这钊香了。
谁能想到一个矮胖看起来就不凶狠的哥儿,一直以亲和示人心里会是这样的无情狠辣呢……
这次让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知情人全死了,账本不知所踪,无人证无物证,哪怕是把事情闹大,钊香突然插手阁楼事宜确实会有嫌疑,但并不能撼动他,毕竟他还是副城主的儿子……况且以他这精湛的演技和平日在外的亲和假象……没有几个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