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要这个干什么?”
关铭拿起一把□□,说:“我给你买这个豪华版的。”
“这枪吹出来的是泡泡吗?”郑余余问老板。
老板说:“这是水枪。”
郑余余说:“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没地方放。”
关铭却已经在掏钱了,拿了两把水枪不说,还拿了一个泡泡水。郑余余心想,他这个乱花钱的毛病真是没救了。
关铭说:“老板,你得给我灌满水啊。”
俩人走出去,郑余余说:“你这个东西,下去了我去小学附近的超市买,十块钱一个你信不信,他这卖二十五,也就糊弄你这种人。”
“接枪。”关铭煞有其事。
郑余余傻傻地接过来了,迎面就被关铭滋了一身水。
“我靠!”郑余余疯了。
关铭疯狂抽水,扫射一片,郑余余反应过来,绝地反击,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俩人还没下完台阶,就已经打了起来,刚才拿了泡泡就跑的小男孩都成了俩人的观众,尖叫着给他俩摇旗呐喊。
阶梯上还有不少游客,郑余余本来不想玩了,但是关铭没完没了,他也脾气上来了,一通加水,迎面刚了上去,众人离他俩远远的,还观察俩人的战况。
豪华版的水枪是真的大,装了一瓷缸的水,托了这俩学过射击的民警的福,一点也没浪费,全招呼在了他俩身上,玩水枪都玩得弹无虚发。
郑余余彻底累了,说道:“休战行不行?”
关铭说:“没水了。”
“多大年纪了你。”郑余余说。
关铭□□□□地说:“啊,怎么地了。”
郑余余被他搞得无语,不跟他一般见识:“饿了,晚上吃什么?”
“随便啊,”关铭拿着水枪,揹着手,拽得像拿着真的手/枪一样,“你想吃什么?”
郑余余:“我衣服都湿了!吃个屁啊。”
关铭一点也不自责,说道:“下了山就干了。”
“老子今天回去如果感冒了,你就完了。”郑余余恶狠狠地说。
“娇气。”关铭评价。
郑余余被他怼得无言以对,说道:“你今天好幼稚啊。”
关铭没说什么,忽然把拿着水枪的那只胳膊搭在了郑余余肩头,把他揽向自己,郑余余安静了片刻,又没忍住笑骂他。
郑余余一直不喜欢回忆过去,睡前不爱想事情,但是这一晚却难眠,他躺在分局休息室的床上,辗转了片刻,然后翻身从枕头下掏出手机,萤幕照亮了他的脸。此时是十一点三十八分。
“睡了吗?”郑余余给关铭发了一条微信。
关铭给郑老定的酒店房间在四楼,就在局里给他分配的房间楼下,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早就过了郑老平时睡觉的时间了,他按电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郑余余,他手指不自觉地往上一抬,按了五楼。
晚上人少,电梯很快,“叮”的一声打开了,关铭一边掏房卡一边回讯息:“怎么了?”
郑余余说:“听我爸说,郑老来九江了?”
关铭思考了一下,回道:“下午到的。”
郑余余发完这条讯息立马后悔了,不应该这么说的,他应该实话说他下午见到郑老了,否则一旦郑老说漏了怎么办?
现在他在犹豫是要把这个慌圆下去。还是干脆转移话题。
关铭说:“下午去你家了。”
郑余余品了一下这句话,谨慎地回道:“嗯嗯。”
关铭也有些说不好他要干什么了,也就没回。
过了一会儿,郑余余问:“是来看病的吗?”
“算是吧。”关铭说。
郑余余问:“这次来要待多久?”
“不清楚,他自己说得算。”
过了一会儿,郑余余试探道:“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要不忙完了这阵,我带他在九江逛逛?”
关铭说:“估计待不了这么久,王局找我有事,联络不上我,郑老正好要来看病,就来当说客了。”
郑余余心说:“你就编吧。”
第22章 来日方长(九)
他只有在知道真相是什么的情况下, 才能识破关铭的谎言, 平时是不行的,就算是关铭说得破绽百出, 他也总是会被骗, 因为这个人说得太笃定了,根本不像是骗人。
关铭问:“还不睡?”
“一会儿。”郑余余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配合著关铭的谎言了, 问道:“武羊什么大事啊,非得要你回去?”
关铭:“案子吧。”
郑余余假装配合, 说道:“哦哦, 要保密吧?”
关铭:“哈哈。”
郑余余看他这个“哈哈”,心中五味杂陈。再一想, 关铭应该也挺紧张, 怕他知道了点什么。以郑余余对他的了解,关铭一定不希望郑余余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他宁愿自己打断牙往肚子里咽,也不想有人跟他分担痛苦,更何况他俩分手了。
郑余余感觉到了自己的左右为难和无能为力,趴在床上看着聊天记录,俩人谁也没再说话。
关铭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把手机扔在一边, 脱了衣服去洗澡。洗完回来时看了一眼, 没有新讯息。郑余余抱着手机流了两滴泪, 已经睡着了。
关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膝盖隐隐作痛,但是后来也睡着了。
醒来时先订了酒店的早餐,送到郑老的屋子,他懒得下楼,能少走便少走几步。郑老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拄着拐杖,似乎在等他。
关铭问:“昨晚几点睡的?”
“早早睡了,”郑老说,“你忙到多久?”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回来太晚,关铭定要来这里一趟的,没来就是又忙到很晚。
关铭说:“十点多回的,怕打扰你,没来。”他惯于撒这种慌,十一点说成十点,很严重说成还可以。
郑老说:“年纪大了,不打扰我,我一晚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关铭知道他每天早上四五点钟便起床,说道:“还是要多开点安神的药,不睡觉不行。”
郑老说:“我已经是老头子了,活不了多久,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关铭哑口无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天跟王局和这边的任局说一声,明天就回武羊,您可别话里话外刺我了。”
郑老交代道:“实话实说就行了,别死要面子。谁活着都不容易,知道其中的辛苦,会体谅你的。”
关铭站起身来,笑道:“知道了。”
郑余余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上起来泡了一杯咖啡,坐在工位前发呆。刘洁进来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郑余余:“?”
“看着像是蹦迪宿醉之后第二天的我,”刘洁说,“我打胎第二天也没这样。”
郑余余有些无语她这么快就能开自己的玩笑,说:“你嘴里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刘洁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郑余余说,“我眼睛肿吗?”
刘洁仔细端量了一下:“还可以,不明显。”
郑余余:“把你那个蒸汽眼罩给我用用。”^o^思^o^兔^o^文^o^档^o^共^o^享^o^与^o^线^o^上^o^阅^o^读^o^
刘洁递给他眼罩,郑余余去接的时候却没撒手,盯着他问:“如实交代。”
“家里有点事,”郑余余说,“别问了姐。”
刘洁只好放过他。
郑余余一直心里忐忑,但是等到八点多关铭也没来,他就以为关铭今天不会来了,可能以后也不会来了,关铭想走,总是能走的,也许下午的时候直接给他发条资讯,说“我到武羊了”,然后彻底就消失了。
俩人离得这么远,郑余余想躲就能躲两年,连一点关于关铭的讯息都听不到,关铭也是一样的,两个城市的人,一辈子都可以没有交集。而且那个今天要来报道的清河分局局长到现在也没来,他又隐隐地觉得不安。
他戴着眼罩熬了一会儿,整个人的气质颓废到爆炸,连卢队今日都没骂他,郑余余不知道自己在焦灼什么,但是他好焦灼啊,坐立难安。
旁边的椅子却被人拉动了,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郑余余把眼罩摘下来,看见关铭坐在他旁边在开电脑。
郑余余冷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问:“怎么这么晚?在陪郑老?”
关铭却问:“眼睛怎么有点肿?”
“浮肿。”郑余余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跟关铭学的一直在撒谎。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于是他又说,“昨晚喝水喝多了。”
关铭说:“晚上少喝点水,对肾不好。”
郑老年纪大了,毛病很多,关铭一年带他去两趟医院,去做全身检查,养生的常识懂得不少。
郑余余说:“你管好你自己吧。”
关铭以为他开玩笑,没搭理他,开启游戏玩了两局。郑余余一直没出外勤,也没有去执勤,在旁边核对范常志和范大成入狱前的电话记录。
关铭又一次结束游戏之后,郑余余用余光瞥了一下,看见关铭在看杯里有没有水,郑余余伸了个懒腰,说:“坐得好僵啊。”
关铭就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了:“那下楼活动活动。”
郑余余作势看了眼自己的杯子,接过来了,问:“喝什么?”
关铭:“水。”
郑余余正要出去,丰队进来了,他瞬间警戒起来,问:“丰队,干吗去?”
丰队说:“问问小关有空吗,跟我去一趟绿贸,找开发商聊聊。”
郑余余:“……”
关铭站起来穿衣服,没什么所谓:“走吧。”
郑余余还拿着水杯有些无措,关铭临走又弹了他脑壳一下,说:“傻子一样。”
“技术部在申请调取范大成和范常志已删除的聊天记录,范大成自己提交的这部手机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都很干净,只有公司的人,”郑余余跟关队汇报情况说,“但是小赵他们在范大成家卫生间的暗格里又搜到了一部手机,技术部正在处理这部手机。”
卢队说:“查到了东西再来告诉我。”
刘洁说:“卢队,连环杀人案那边怎么办?家属今天又来局里问了。”
“丰队和关队不是在盯着吗?”卢队说,“着什么急,着急能破案吗?”
“丰队他们早上是去绿贸了,”刘洁说,“那不是范大成那边的案子吗?”
卢队说:“那你去查。你告诉我,这案子不这么查去哪查?连环杀人案得有线索才能查啊,没线索查个屁啊,干了这么多年,这个屁事都不懂吗?家属催,我不着急吗?范大成和范常志定罪了,还愁抓不住连环杀人案凶手吗?”
卢鹏的暴躁程度和案件的重要程度和破案时长成正比,时间拖得越长他就越暴躁,此刻终于爆发,劈头盖脸地好一通批评,刘洁铁骨铮铮一个女人,被他骂的眼眶泛红,转身走了。
卢队还在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