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指出,“你呢,是兔子,兔子就是狐狸最喜欢的猎物啊!”
兔簪一下抓住了关键:“啊?狐狸最喜欢兔子?真的假的?”兔簪居然有些高兴呢。
第16章
狐髻、红炉、兔簪与霜翎一行人往山中去。
这边一直有拜灵狐的传统风俗,那传说中相当灵验的灵狐庙在灵狐山的主峰,香火鼎盛,每天拜神的人踏破门槛。倒是狐髻要拜访的那位禅师,住在灵狐山的西峰上,人迹罕至,草木乱生,连条好路都没有得走。
尚幸兔簪动作敏捷灵活,走在山路上也不觉得狼狈疲惫。倒是霜翎从小生长在开阔之地,走不惯这路,爪子在荒岩、乱石间无处安放一味想振翅起飞,但又怕败露自己其实是丹鹤的秘密,只得胡乱走着,几次三番差点翻跟头。
这霜翎那两条腿又细又长,跟筷子似的,走两步就踉跄一下,看得人心惊,唯恐他那竹签似的腿儿马上就得折了。
狐髻也忍不住说:“不如你在这儿歇歇。”
“我不需要歇歇!”霜翎不服气,“我还得保护圣驾!”
红炉冷嘲道:“就你这细胳膊小腿儿,都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霜翎骂道:“你这骚狐狸少给我放臭屁!”
“红炉,不要无礼。”狐髻只道,“这样吧,你驮着霜翎总管上山。”
“凭什么啊?!”红炉和霜翎异口同声地抗议。
狐髻只对兔簪说:“君上,你觉得呢?”
兔簪一看到狐髻魂儿都丢了,哪儿还有自己的“觉得”,便说:“狐王觉得怎样好,那就怎样好。”
红炉见狐髻执意这样,便说:“好,驮就驮。不就是一只鸡么?我还驮不动么?”
狐髻又说:“到底山路难行,你们都是人形,也不好走,不如一并化作原形,那还容易些。”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一个人形揹着另一个人形走山路是挺不方便的。要是一只赤狐驮着一只白羽鸡,那倒是容易很多。
问题却是——霜翎不是白羽鸡。
“老子不化!”霜翎赶紧摆架子,“老子这套衣服是精心搭配的,化了原形就不fashion了!”
狐髻便也没有多说,只说:“那就这样吧。”
于是,人形少年红炉啐了一口,是:“阉人就是麻烦。”说着,他便把白衣美人霜翎横着扛起,健步如飞地跑起来,吓得霜翎一阵打鸣。
看着红炉扛着一个人在山上撒腿一溜烟的跑,兔簪也吃了一惊,忙说:“这……这注意安全啊!”
“没事,红炉野惯了的,没有问题。”狐髻安慰道。
却见红炉已经跑出去老远了,连影子都不见了,倒剩下兔簪和狐髻在后头慢慢走着。狐髻却又说:“我看一般鸡类走在山上不会如此笨拙,霜翎倒是有些奇怪。”
兔簪的心立即提起,僵硬地说:“是吗?可能是因为他……自小养在家里,不是那些走地鸡,所以走不惯山路。”
狐髻却又说:“可我听他刚刚的鸣叫,不太像鸡。”
“怎么会呢?我听着挺像的啊!”兔簪慌忙遮掩,“再说了,他这红冠白羽小细腿的,不就是白羽鸡吗?”
狐髻却道:“丹鹤不也是吗?”
兔簪噎住了,半晌才说:“噢?是么?我真不知。我……我和丹鹤不熟。”
狐髻便无多言。二人安静走路,兔簪又嫌气氛闷,便无话找话,问道:“那丹鹤有什么特点呢?”
“丹鹤忠贞,”狐髻道,“是一夫一妻制的鸟类。”
“你喜欢忠贞的动物吗?”兔簪问。
狐髻道:“我听说兔性淫。”
兔簪噎住了。
半晌,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一行人很快到了一座禅院。却见禅院寂寥在荒山野岭之间,白墙生着青苔,绿瓦缠绕藤蔓,颇有凄清之感。推门而入,却见两小童打扫着,见了来客,便引入禅室之中。
霜翎仍挂在赤狐肩头,便喘着气说:“你丫把老子放下来!”
红炉白眼一翻,就将霜翎一个过肩摔扔地上。
霜翎气得又是一阵咯咯叫,童子便说:“请不要大声喧哗!”
霜翎正要说什么,一扭头,却见到一位鹤发禅师拄杖而来,脸上忙敛去怒意,变得恭敬起来:“老人家好。我……太失礼了。”
老禅师笑笑,说:“小年轻,火气大,很正常的。”
狐髻一边又说:“今天带了朋友来,希望没有打扰您。”
“没事。都是缘分。”老禅师淡淡笑道,目光又落在兔簪身上,眼神瞥过兔簪项上的红珠,眉心微动,又笑道,“都是缘分。”
五人落座,侍童端上了素菜。却见餐后,天上忽然刮风下雨的。因山路不好走,老禅师便留了四人过夜。
狐髻与红炉一间室住,兔簪和霜翎又一间同住。及至到了室内,兔簪才笑问:“霜翎,很少见你这么乖巧安静,来了禅室之后,一句脏话都无说。”
霜翎却道:“这话说得,难道我牙缝里都长满了‘他 妈 的’,总不离口?”
兔簪无奈一笑,说:“我看那个禅师很有道行的样子。”
“可不是吗?”霜翎也生了敬畏,“我一看就知道他是积年修炼的转生丹鹤,我自然要敬他。”
“他也是转生丹鹤?!”兔簪惊愕不已,“所以他也能读谶言?”
“是可以的。”
兔簪便说:“那我是不是可以问问他‘阴兔丧精’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问,他不一定会答就是了。”霜翎道,“咱们转生丹鹤窥见天机太多是会折福折寿的。”
霜翎倒是惜命惜福的,从小到大就只开天眼为兔簪求过一条谶言:“阳丹亡魂散太虚,阴兔丧精沉残夜”。
兔簪想了想,独自往禅院里走,只见院门冷落,禅师端坐在琴台边,看着兔簪微笑:“有什么事吗?”
兔簪在琴台边坐下,请教道:“禅师呀,你知不知道‘阳丹亡魂散太虚,阴兔丧精沉残夜’是什么意思?”
禅师摇头,说:“知道。”
兔簪好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摇头?”
禅师答:“因为我知道,但是不想告诉你。”
兔簪“哦”了一声,颇为失望,半晌叹气:“好吧,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禅师却道:“你不问了?”
兔簪便道:“听说泄露天机是会折福折寿的,我自然不可以勉强您呀。”
禅师闻言一笑,说:“我倒是有一句可以告诉你。”说着,禅师用手指了指兔簪项上明珠:“这个便是谶言所说的‘阳丹’。”
兔簪一怔:“这个就是阳丹?”
“不错。”
“我还以为……”兔簪愣了愣,“我以为指的是阳 精呢!噢,我还以为是不可以做 爱呢,就是打 飞机、 口 爆那些也不行的程度。”
禅师一听见,立即红着脸躲避:“哎呀,我听见了什么?我脏了。好污秽!”百年老处男禅师赶紧跑去了静室洗耳朵。
见禅师跑了,兔簪也很懵:“我说错什么了吗?”
等禅师跑了,兔簪便站了起来,忽听见草丛里有响动,兔耳朵立即机敏地竖了起来。
“谁?”兔簪警惕地竖起耳朵。
“我。”幽草中缓缓行出那红衣男狐,目若流星,眉如春山,兔簪见之荡魂。◆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却见日间的狐美人还是狐王威仪模样,层层锦衣,身长挺拔,在此刻月下幽篁里,轻披着赤色软缎薄纱,衣裾下露出一截绒绒的狐狸尾巴尖儿来。
兔簪与美人缠绵多回,却还是第一次看见狐美人的尾巴。虽然未见全貌,只瞧见一点尖尖,兔簪也够目不转睛的,又问:“这……狐狸的尾巴可真大呀,和兔子的真不一样。为什么要长那样的大尾巴呢?有什么用处么?”
狐髻便轻轻掀起衣摆,却见那蓬松的大尾巴卷着尖儿地摆了摆,可爱异常。兔簪忍不住一个兔子扑地的姿态扑了过去,抓住那尾巴要玩儿,却是他刚抓住了尾巴,身体就一个天翻地覆的,被狐髻压住,狐的牙已压到了兔子的后颈上:“这就是狐尾的用处。”
第17章
今夜的月光是很明亮的,院子里还亮着几盏白色吊灯,无论是谁都能在这样的夜里看清楚前方。
可是兔簪却不太能。
因为狐髻的身形比兔簪的要大得多,这样压下来,犹如一座山一样,兔簪笼罩在山影之下,视物便不太清晰。但因为看得不够清晰,倒是嗅觉灵敏不少。狐髻现在穿衣单薄,衣领松散,犹如一扇正对花园却没有掩上的窗户般,随风便能飘来花香。
这个香气——很熟悉——
兔簪闻到了那带半分胭脂般香甜、另有半分茉莉般清新的气味——单单属于狐美人的香气。
此刻狐狸的牙还压在兔簪的后颈,狐狸的身体也压在兔簪的背脊上。兔簪却也没半**为猎物的警觉,反而沉浸在这股魅香之中,浑身泛起一股销魂的暖意。
兔簪不自觉地摇动后腰,因衣衫单薄,狐髻甚至能察觉到兔簪后臀上的圆圆短短的兔尾巴的奇妙触♪感。
柔软的,绒绒的,兔子尾巴。
狐髻一手摁住兔簪乱动的腰身,说:“规矩些,当心我吃了你。”语气倒不是凶狠的,是柔和的,比起来自猎食者的威胁,更像是十分善意的提醒。
兔簪扭过头,试图看出阴影下狐狸的表情,却是徒劳,便只得委屈地说:“可是我好喜欢你。”
“噢。如此。”狐髻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兔簪早不是当初那只情窍未开的纯情小白兔了,早开荤了不知多少回了,倒是旱了这些日子,佳人在侧,哪儿管得什么礼义廉耻?
——翌晨——
兔簪醒来的时候,竟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坐了起身,正有些迷茫,却听见霜翎的声音隔着墙传来。
“草拟吗——”霜翎骂道,“你他娘的不要脸!在修道的地方也敢勾引君上!你!你真是个下流、不要脸的臭狐狸精!”
兔簪一惊,想起昨晚的荒唐,只说自己和狐狸那样席地幕天的,恐怕全禅院昨晚都听去了。
这倒是真的,昨晚禅师红着脸躲避,躲避不了就洗耳朵,洗耳朵洗到快得中耳炎了。
霜翎一听到响儿,赶紧就要来拦着,却不想被那可恶的小赤狐红炉叼住脖子,动弹不得,还被红炉像狐狸戏弄小鸡一样耍了半天。霜翎要打赤狐,又打不过,要骂他,也骂不过。霜翎顶多几句脏话翻来覆去的喷,倒是红炉将霜翎那首“淫诗”直接背出来,又说“这是给你的新作提供素材呢”,就让霜翎下不来台、张不开嘴了。
第18章
兔簪本还没什么,这样听着霜翎当众怒骂,才觉得下不来台了,十分羞惭。
他忙要走到外间,却见眼前帘子挑起,狐髻打着帘朝他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