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摩托车,这下放宽了心,背上密密麻麻的渗着喊,大热天是不能运动。
回头看了几眼摩托车,确认没什么问题,他才转身离去。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一早上的功夫,他就见着小…韭儿两面了,早上来的时候是在这儿,这会儿依旧是在同一个地方。
韭儿捧着个馒头一样的东西,坐在按摩店门口,任宽朝店里看了一眼,大堂都没开灯,还是黑漆漆的,是欺负人盲人看不见呢?还是知道早上没生意特意节约电呢?
“吃什么呢?”任宽将手里的车钥匙揣进裤兜。
韭儿吃得正香着呢,听到任宽的声音,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宽哥…”声音敞亮又短促,生怕任宽跑了似得。
跟小喇叭似的人,咋咋呼呼的还挺招任宽喜欢,任宽也没嫌他闹腾,慢慢走近韭儿。
韭儿感觉身边的火力,举着手里的东西说道:“豆沙包。”
看了眼韭儿所说的豆沙包,咬了快大半了,还不见豆沙馅,任宽打趣道:“你这叫豆沙包,馒头还差不多。”
馒头韭儿也吃过,但是跟豆沙包不一样的,韭儿捏着豆沙包咬了一大口,终于在中心的地方,显露出深褐色的豆沙馅。
“真的是豆沙包,甜的。”韭儿咬了一口不算,紧接着咬了第二口,指甲盖儿大小的豆沙馅两口就见底了。
任宽失笑,小土包子,做这豆沙包的人也真是又抠又缺德,摆明了欺负韭儿是个小瞎子,韭儿还傻乎乎的吃得高兴。
“你在哪买的豆沙包,就这点馅儿啊?”任宽目不转睛的盯着韭儿吃东西的样子,两口咬得太多,消瘦的小脸,能看到两个腮帮子突兀的鼓起,像是藏着食物的仓鼠。
韭儿吃东西细嚼慢咽的,跟任宽说话时都会特意停下来,“不是买的,我们店里的阿姨做的。”
提起阿姨,任宽就侧着身子往里看了一眼,阿姨正一脸晦气地拖着地,店里其他的盲人老老实实地坐着吃东西,跟韭儿一个样。
看这样子是早上没生意,老板也还没来。
眼前的韭儿还抱着馒头啃得香,这么糟心的玩意,任宽看着更糟心,本来就瘦得跟纸片人似的,还不能好好吃饭,果然包吃包住都是骗韭儿这样的小瞎子的。
任宽“啧”了一声,“韭儿,跟我去吃面条,待会我给你送回来。”
“咕噜”一声,韭儿将嘴里的豆沙包咽下去,无措的双眼目视前方,任宽的邀请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任宽招招手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跑。
“走吧,反正你们老板还没来。”
韭儿有些犹豫,虽然他喜欢和任宽说话,但是又怕给任宽添麻烦,盲人最麻烦了,什么都看不到,只会给别人添乱。
不知道韭儿在犹豫什么,任宽自说自话道:“你别怕啊,我待会肯定给你送回来。”
怕倒是不怕,韭儿反驳道:“我知道路…真的可以去吗?”
“什么真的假的,我还能骗你啊,又不会找你收钱。”任宽这人不爱磨磨唧唧的,抓着韭儿就往楼上走。
韭儿惊呼道:“我的导盲杖…我自己能走…”
任宽从韭儿脚边将棍儿捡起,塞到这个小顽固手里,“走吧,你自己走。”
店里的人都没想到老板去挪个车,还能顺便带个男孩回来,任宽让韭儿坐着,特地去给他下了碗臊子面。
小饭馆弥漫着叫人垂涎三尺的饭香味儿,韭儿局促地坐在凳子上,双手抓紧导盲杖不敢放开。
脑子一热跟着任宽跑出来,他想想还是有一点点后怕的,身边陌生的环境,让韭儿极度的慌张。
臊子是张齐刚炒好的,任宽煮好面亲自给韭儿端过去,热腾腾的白烟直扑韭儿面上,任宽的靠近让他肩膀松懈下来,没那么紧张。
“别拿着你那根棒了。”任宽将碗搁到韭儿面前,“快尝尝。”
越是陌生环境,韭儿的动作越是迟缓,就连放下导盲杖的动作都慢慢悠悠,反复摸了导盲杖周围的陈设,才放心下来。
任宽捏住韭儿的手,把筷子搁到他手里,“筷子。”又拖着韭儿的另一只手扶住碗沿,“面在这儿。”
见韭儿一副紧张到发抖的样子,任宽半开玩笑道:“别喂到鼻子里去了。”
韭儿一听,坐正了身子,试图证明他不会,并且大声告诉任宽,“我不会的。”
店里人少,任宽坐在韭儿对面看着他吃,吃完第一口,任宽问道:“好吃吗?我们这儿师傅今早刚炒好的。”
刚出锅的面有些烫嘴,韭儿一张小脸埋进碗里,抬头的瞬间,脸色被热气蒸的红润细腻,“好吃。”
“什么都好吃。”任宽嘴上这样说,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顺手点了根烟,“好吃的你吃过多少啊?”
任宽说话很随意,韭儿听得出他的调笑,也听得出他的好意,在韭儿看来,任宽不会让他难堪,不会说难听的话让他下不来台。
所以,任宽的问题,他都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回答,“没吃过。”
“呵。”任宽乐到不行,说他是小土包子,还真不是抬举他,任宽叩了叩桌面,“你吃着啊,我去给你弄点别的。”
面门就是烧着火炉,架着平底锅的锅贴,任宽见韭儿胃口好,多夹了几个,又倒上一碟醋,端到韭儿面前。
握住韭儿的手腕,特意将他引向锅贴,“吃这个。”筷子插进香脆的饺子皮里,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任宽没有放开韭儿的手,继而带他蘸了点香醋,“蘸着醋吃,吃吧。”
“好吃!”没等任宽问,韭儿主动开口。
韭儿吃饭很香,无论吃什么,都能吃出一股很好吃的感觉,任宽抖着烟灰和韭儿说话,“好吃吧,饺子就得是韭菜馅的最好吃,就你那个韭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任宽时不时起身重新给韭儿端一碟小菜,无论任宽投喂的是什么,韭儿都很捧场的吃光,然后夸上一句好吃。
就着一会儿的功夫,桌上的盘子被被清光,任宽才渐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看不出来啊,你这么能吃。”
韭儿不太好意思,咬着筷子不敢再动筷,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这下该怎么呢?任宽会不会觉得他吃太多。
任宽有些好奇的坐到韭儿身边,手忍不住摸到韭儿的肚子上,“你吃这么多肉都长哪呢?”
没想到任宽会有这样的动作,他缩了缩肚子,“宽哥…”
“你们按摩店怕是养不起你吧?”任宽说笑的。
韭儿知道任宽没有恶意,“平时吃不了这么多的,太好吃了,老板娘说生意不好,就…简单吃点…”
这种就拿来唬韭儿这种小土包子的,任宽笑道:“那你们店里吃过复杂的吗?”
细想一下,好像还真没有,韭儿摇头,“生意好像一直都不好,老板娘都不让阿姨做饭放太多料的…”
难怪人阿姨一脸晦气,扫地做饭,还落得不是,都是老板的意思,背地里肯定有员工说阿姨的闲话。
想想就韭儿这食量,按摩店那点豆沙包也喂不饱他,难怪这么瘦啊。
任宽还想逗韭儿来着,突然听到有女人尖锐的声音,“韭儿!你又死到哪去了!”
整条街都回荡着女人刻薄的声音,韭儿条件反射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慌乱地去摸索导盲杖。
“宽哥…老板娘来了…我要走了…”韭儿的惊慌失措显而易见,站起来的瞬间还踢到了桌子脚。
任宽手快一把扶住韭儿的手腕,“别急,说了送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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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板娘站在台阶上,双手叉腰,对着从石梯上下来的韭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一大早你就不见人影,韭儿你真的是业务繁忙啊?”
像是被老板娘教训皮实了,韭儿也没显得多胆怯,暗暗吐着舌头。
油盐不进的人是越骂越来气,老板娘就差戳着韭儿的脑门,“你不长记性是不是,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你带不回来钱,还乱跑就扣你工资。”
连工资面儿都没见过的韭儿,对于扣工资这三这个字不怎么敏[gǎn],倒是一旁的任宽听了有些上火,这破店本来就给不了多少工资,吃得又差,还压榨人家小瞎子。
任宽没着急放韭儿进去,一脸不好惹的样子,掷地有声地问道:“他要拿回来多少钱,你才不会扣工资啊?”
“哎哟。”老板娘还记得任宽,“这不昨天送外卖的吗?”
这句话算是把任宽气笑了,“送外卖的怎么了?消费不起你们店啊,你们哪是碧海皇宫,还是凌霄宝殿啊?”
老板娘一身风尘气,是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知道有人为韭儿强出头,这样的冤大头赶上来让她敲竹杠,她高兴还来不及,就连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哟,老板说哪的话啊,当然消费的起啊。”老板娘一说话,全身上下胸波动的最是厉害,“按小时计费,人都带出店了,一百块一个小时吧。”
老板娘手一摊向任宽要钱,任宽知道她漫天要价,这条街上,小宾馆的窑姐都才一百来块一晚上,韭儿又不是他们店里的头牌。
任宽担心韭儿被扣工钱,懒得跟这臭娘们一般见识,正跟裤兜里掏钱,韭儿急吼吼道:“老板娘,我什么时候按小时计费啦,团购就三十 啊。”
他怎么能让任宽花冤枉钱啊,况且刚刚吃任宽的喝任宽的,现在又要任宽掏钱,韭儿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你闭嘴!”被当场揭穿的老板娘,脸皮也是修炼出来的,一把将韭儿薅到身后,到手的钱她怎么可能还回去,手上掸了掸一百元现金,“老板,你以后再带韭儿出去,价格记清楚啦。”
任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钱眼开的人他见得多了,按摩店的老板娘也不算是佼佼者。
倒是让韭儿很愧疚,任宽吃了这回亏,以后怕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了。
见韭儿垂头丧气的样子,任宽越过老板娘,揉了把韭儿的脑袋,“进去吧,我回店里了。”
掌心温暖的热度经韭儿的头顶传到心脏,他越发觉得任宽是个好人,自己太给他添麻烦了。
“宽哥,慢走…”韭儿悻悻道。
人精似的老板娘也跟着应和,“宽哥是吧,宽哥您慢走,有空常来啊。”
正享受小瞎子软绵绵的称呼声,一听到老板娘尖嚣的附和,任宽眉头一皱,将手收回,“你就别跟着韭儿喊我哥了,咋俩谁比谁老还不一定呢。”
任宽这人就是别人对他客气,他就对别人客气,别人给他脸色,那也别怪他阴阳怪气的。
趁着老板娘嘴角抽搐,任宽扭头就往楼上走,要不是担心韭儿,谁惯她这些臭毛病。
任宽人都没走远,老板娘跟拿韭儿开涮似的,“你长本事了啊韭儿。”任宽知道她是骂给自己的听的,拿韭儿出气了,可他不能老替韭儿出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