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的生命。
李兄又道:“你虽说受家里所累,开蒙晚,先生们都说你极有天赋,县试定能顺顺利利通过。”他再一拍辛曜,“过了县试,早些考过州试、郡试,明年咱们一同考秋闱!”
辛曜点头,难得朝这位李兄扯了扯嘴角。
祝汸听了,心里依然不痛快。明明是个挺有才气的人,又是老家伙投的胎,七八岁考上秀才也没问题的,愣是受家贫所累,拖到十六了,县试还没考呢。
辛曜与那位李兄领了膳食,回头往桌椅走去。
李兄话挺多,突然用肩膀轻轻撞撞辛曜:“你瞧那人,门口刚进来,满脸嘚瑟的那位!是刚从京里来的,说是哪个公府的小公子呢!昨日来的时候我还瞧见了,那排场啊!不过——”他又嘻嘻笑,“他的那马车再漂亮,也没有那日送你过来的你那位朋友的马车漂亮!”
祝汸精神一振,这是在说他?
朋友?
他才不是开曜老家伙的朋友!
开曜老家伙才不配做他朋友!
祝汸心里直念叨,辛曜与李兄找到位子坐下,辛曜将碗一一摆齐,低头举箸,忽然平静道:“他不是我朋友。”
祝汸立马抬头,就见老家伙一脸不以为然,似是极为不屑。
他又要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气死宝宝啦。
第23章 被我“羞辱”过的贫穷宰相竟然想要以身相许我·五
亏他还心疼老家伙采灵芝卖钱读书不易!
没有心的就是没有心!换了多少张皮都是没心!
祝汸瞪着辛曜又看了片刻,嘴巴气得鼓鼓的, 只可惜在场任何人都不会瞧见他。他还等着辛曜接下来的话, 偏辛曜不说话了, 与他的李兄食不言, 安安静静地分别低头认真用膳, 甚至整个膳堂都是静静的。
祝汸只想冲辛曜那张脸赶紧揍上几拳头,甚至想杀了他,偏那是孩子她娘。
再者,即便杀了,回头还是会再投胎,再找起来也麻烦。
他怎么就能撞上这样的破事?!
绝对绝对是开曜老家伙的阴谋!试图折磨他!
祝汸数次呼吸,气呼呼地转身跑了。
阿兔飞快跟在他身后,小声劝道:“小殿下, 您别气!您别气!”
“如何不气!他那后娘说得对,没良心!亏我还帮他说话!没有心!没有心!”
阿兔也觉着辛曜不好, 他们小殿下对他很好了, 背地里还说这样的话,明明方才他都看到他们小殿下心软了。若是没说那些话,他们小殿下私下里铁定是要帮他的。
这下好了。
阿兔又问:“小殿下,您要如何整他?您吩咐!”
祝汸本还当真觉得没必要跟辛曜过不去, 读书不易, 可辛曜这样,就不能怪他了!
他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他往常是否也曾卖过灵芝, 是往哪家药铺子卖的。若是未曾卖过,附近的药铺子又有哪些。”
“好!”
祝汸坐在茶楼里等着,不一会儿,阿兔就打听回来了:“说是辛曜往常也曾往药铺子里卖过自己采的草药,就在他们书院后门对过有家回春堂。”
祝汸喝了口茶,放下茶盏,下巴一抬:“我要买下回春堂!”
阿兔也不知道他们小殿下到底想做什么,但吩咐下来,他铁定是要去做的。
按理说,回春堂这样开在白鹿书院隔壁,又颇有名气的药铺子,地势好,极赚银子,很少有人愿意卖。但架不住,阿兔开口就是一万两银子买。掌柜都傻眼了,他们这铺子再能赚,撑破了天也就值一千两银,一万两够买十间,十间铺子干啥不好,都能赚。
掌柜的不敢做主,去请示东家。
东家听闻这个惊人的数目,亲自过来了。东家二十出头的岁数,长得文质彬彬的,很是儒雅,与阿兔聊了一番,确定不是什么骗子来讹钱,欣然应下,与阿兔火速办了过户,且派人去官府办了新的文书与地契。
阿兔将地契与文书收到匣子里,又笑着道:“我们公子初次经营药铺子,若是公子愿意,可否将店内人手与掌柜一同留下,我们付两倍的工钱。”
东家有些犹豫,铺子里的人,都是他家签了卖身契的人。
阿兔赶紧道:“我们无需他们的身契,只是经验不足,还需指教,等我们上手了,他们可以再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东家也爽快,笑道:“哈哈您客气了!人手都留给你们,尽管用!将来若是用得不顺手,随时告知于我!我姓李,家住二曲巷,欢迎您与您的公子来做客!”
说着,李东家给阿兔拱拱手,阿兔还了礼,将他送到门口,铺子便到手了。
阿兔拿着匣子回去,递给祝汸,好奇问:“小殿下,有了铺子,之后呢?”
祝汸手指一挑,开启匣子,捏出那张地契看了看,“哼”道:“你看他那满眼不屑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对他那李兄好歹能笑笑,说明他是拿李兄当朋友的。即便如此,李兄提出要给他送些笔墨好去考府试,他也不愿意,宁可大半夜地上山采灵芝去卖了换银子。先前我们遇上他时,开始他根本不愿带我们走,是你提到要给他银子,他立即打断你的话。再有前几日在他家瞧见的那一出,亲爹留下的房子说给就给。”
阿兔笑:“我知道,小殿下说他是又清高又不屑,只不过他的确也很努力,小殿下是打算?”
“他虽然是个官迷,不过照他这视钱财如粪土的性子,怕是当官也只愿意当清官。他当官应当也是想真为百姓做些事的,这样的人,心理是极其强大的。再者,他又是老家伙投的胎,他将来说不定真能当宰相。”
“小殿下不想让他当宰相?”
“当然了!”祝汸放下地契,“他陷害我,他又藐视我,我为何要如他的意呀!他又不是普通人,本来就是来历劫的,那我不介意让他的劫难更多一些呀~”祝汸边说,边眯了眼笑,很是愉悦。
“可是这与买下回春堂又有什么关系?不让他当宰相,待他考试时捣捣乱就成了。”
“他不是最讨厌钱财了吗,也最讨厌受人帮助,用人银子吗!”祝汸合上匣子,抬头朝阿兔笑,笑得仿佛冬日里晒太阳的猫咪,往后一靠,下巴一抬,慵懒而舒坦,“那他必须用我的银子呀!”祝汸再点点匣子,“不仅如此,往后不管他做什么,总得想法子赚银子,他都必须赚我的银子!”
“……小殿下。”
“往后他知道了,他这一路求学,用的都是我祝汸给的银子,那不得气死啊!哈哈哈!”祝汸拍桌笑。
阿兔其实觉着这有些不对,这不等于他们小殿下在暗地里贴补开曜神君么……有银子好办事啊,即便日后开曜神君知道了……他们小殿下自己也说了,辛曜心理极其强大的,怎会为这种小事而气、而羞愧?
要他说,辛曜眼里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
再者,即便赚的是他们小殿下的银子,那灵芝也是辛曜自己采来的啊,不还是自己努力来的。
阿兔很担忧,事后,看不到辛曜悔恨的眼神,他们小殿下会失望。
不过,再看看他们小殿下乐滋滋的模样。
他又将这些话给咽下去了,谁知道哪天他们小殿下就玩腻了呢,说不定还等不到开曜神君当宰相呢,就陪着他玩儿吧。
回春堂就这么落在了祝汸手中,店里掌柜、伙计还是原来的人。
祝汸后来见过那位李姓东家一面,这些天也不在家中窝着看书,天天待在回春堂里。回春堂有个后院,原是空着的,如今祝汸带着一家住在里头。
他没再去过白鹿书院,小田田成天嘴里念叨着“大白”,他令小虎、小鹤常抱她去玩。他们反正隐着身,那些学生们瞧不见他们。小田田是高兴坏了,据小虎说,她就天天趴在辛曜肩头不愿下来,祝汸听得心里酸酸的。
父女俩都是小没良心的!
不过这也是血缘的羁绊,没办法。就跟小田田一到晚上就要挨着他睡,换谁都不行,是一样的。△本△作△品△由△思△兔△网△提△供△线△上△阅△读△
十日后,书院再休沐,家住附近的学生大多都回了家,还有些名门之后来求学的,在城里也有宅子,辛曜这种穷小子自然还是住在书院里。祝汸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也不知辛曜到底什么时候来卖灵芝!
阿兔给他做酥酪蝉吃,他手里托着小瓷碗,拿着小金勺慢慢吃。他吃东西很快,却因身份高贵,礼仪格外好,即便快,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他连连吃了三碗,小虎从外头冲进来:“小殿下,老家伙来啦!”
“真的?!”
“这还能有假,拿着他那灵芝来了!”
祝汸慌忙放了碗,踩了木屐就往前头跑。跑到一半,他又赶紧隐身,指使阿兔道:“你,你变个样子,去买他的灵芝,多给点银子他!”
他是想着,银子越多,往后越能羞辱辛曜。
阿兔很无奈,这银子越多,辛曜的求学之路不就越顺畅?
但阿兔从不违抗他的命令,他高兴就好!
阿兔点点头,又问:“小殿下,咱们多少银子收呢?”
“多少?”祝汸想了想,“也不能给太多啊,不能让他过得太好,就一千两吧!”
“…………”阿兔看看小虎,小虎也有些无奈。他们小殿下到底是不知人间疾苦啊,一千两能买颇具盛名的回春堂,还能在城里买五进宅子,甚至够辛曜上京考十个进士了。
“快去快去!”祝汸兴奋催道。
阿兔转身,变成位貌美女娘,婀娜着往前头去了,小虎的眼睛“刷”地瞪大,祝汸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胳膊:“擦擦口水。”
“……”小虎慌忙去擦,哪里有口水!他委屈看祝汸,“小殿下,您又哄我。”
“哈哈哈哈哈!!!”祝汸肚子都快笑疼了,大步走到连线后院与前堂的门前,隔着道帘子往外瞧。
辛曜还是那身白色书院里发的衣裳,脸上也依然是那副淡漠的模样,阿兔站在柜台里,手上拿着株灵芝在瞧。阿兔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吸取的都是最好的灵气,化形后,本就长得好,变成女子,更是貌美如花。就例如某猛虎,这会儿挤在他身边盯着阿兔又要流口水了。
祝汸可以打包票,人间少有这样美貌的女子。
偏那辛曜,视线微微下垂,看也不看阿兔一眼。
呵。
祝汸想着,回头他就要去打听,他不信老家伙活了这么多年,没跟谁弄出些风流韵事来,是他年纪小不知道,旁人碍于老家伙的威严不愿说罢了。
祝汸看辛曜,辛曜看地,阿兔看灵芝。
阿兔装模作样地看罢,抬头朝辛曜笑:“这位公子。”
辛曜抬头,有礼地看她。
“这是一百年的灵芝!公子是从哪里得的?”
辛曜眼中终于露出不屑与冷漠之外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