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是宽待的,尤其是皇后。
之前一天晚上,贤妃一脸担心,支支吾吾说怡妃找了皇后,希望能饶夏侯淳一命,皇后因这事最近精神都不太好,时常叹气。然后顺着话题也跟着劝了起来,希望皇帝能免了夏侯淳死罪。
明宣帝忽的就发怒,斥责贤妃干政。
贤妃哭诉,说夏侯淳不是她的皇儿,她此番冒着干政的风险出言,一是为了皇后,皇后向来心善,二也是为了皇上不担上杀子的名声,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
夏侯淳一系列的作为无非就是为了皇位,如今太子的母妃请求饶夏侯淳一命,皇帝细想之下,大为感动,觉得贤妃不愧一个“贤”字。
明宣帝提着笔看着眼前请求处死怡妃的折子,罪名就是夏侯淳不感皇恩浩荡,通敌卖国。
皇帝微皱着眉,百晋国囚犯失踪之时,夏侯淳也失踪了,这坐实了夏侯淳勾结敌国的罪行,但毕竟是皇帝,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先前贤妃求情他虽被说服,但却有那么一丝的疑惑,身在皇家,当真有那般无私之人。
如今太子自请禁足,贤妃没有来求情,反而告病,镇远侯府两次让人递牌子进宫探望,都被贤妃以病体不适给挡了。
镇远侯府把宝都压在了太子身上,太子本就不争不抢,少有建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功劳,却还卸去官职,自请禁足,这镇远侯府如何能不急。
皇帝慨叹一声,这镇远侯府仗着当年的从龙之功,还有女儿四妃之首的位置,近些年越加放肆了,幸而贤妃和太子都是识大体的。
“来人,摆驾衍宁宫。”明宣帝放下折子,要去看望贤妃。
见了贤妃,好好安抚一番后,皇帝本打算留下用膳,膳食都上了,却见常安匆匆上前,俯首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帝眼神一凛,看了贤妃一眼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走了。
贤妃笑着恭送,待皇帝身影看不见后,才皱起眉头,皇帝临走时看过来的那一眼,让贤妃心有些不安。
太清殿中,明宣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瘦骨嶙峋,满头白发的人。
二人脸色苍白且蜡黄,正是之前从搜救褚云国三皇子之时从夏侯淳府里暗牢中救出来的。
一共救出来五人,全是浑身伤痕,而且身份难寻。
这二人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一见到明宣帝就哭嚎起来,“皇上,皇上,求皇上为惠妃娘娘做主啊!”
惠妃正是二皇子闲王的母妃,可是,惠妃早已在五年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
这做主从而来说?
明宣帝的心提起,声音严厉,大声喝道:“你在说什么?仔细给朕说清楚!”
其中一人声音含含糊糊,断断续续,被皇帝厉喝,身子不断的震颤,哭道:“奴才是惠妃娘娘宫里内侍,”说着又指着一旁一直趴着一言不说的人说道:“柔姑姑是惠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惠妃娘娘不是病故的,”这人哀嚎,“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啊!”
这一次,明宣帝听的无比清楚,他眉头深皱,脸色微变,仔细听着下面这人的话。
“娘娘是被贤妃害死的,因为娘娘知道贤妃做的事了,”这人大口喘着气,“贤妃,贤妃下毒,毒害皇后。”
皇帝身子一震,他不相信,刚刚他还去看望了贤妃,贤妃对皇后怎么样,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怎会?怎会下毒?
底下这人一一把当年的事情道出,一旁惠妃当年的大宫女被人割了舌头,只能呜呜唉唉的趴在地上哭着。
原来,当年皇帝刚去褚云国之后,贤妃下毒害了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但是被惠妃看见了,但是后来宫里太医说孩子失掉是劳累过度所致,所以惠妃觉得可能是她看错了。
但皇帝登基之后,贤妃怕皇后再次有孕,就又下毒了,这次被一小太监看见,小太监偷偷告诉了惠妃,等惠妃想要告诉皇帝之时,却发现这小太监死掉了。
惠妃没有证据,但是联想之前的事情,她就暗中调查,就在查出结果的那天,她就因病身亡了。
“我和柔姑姑深知娘娘不是病故,但贤妃在如意宫里安插了人,我们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此生便想替娘娘伸冤,可是后来我们就被抓了,被五皇子抓了,”那人哭着:“怡妃也知道贤妃毒害皇后的,她把我们二人做把柄,只等某一日去威胁贤妃。”
“皇上,请你看在闲王爷的面上,替惠妃娘娘申冤啊!!!”
两人砰砰砰的将额头磕出了血,嘴里不断的说伸冤伸冤,反反复复,到了最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皇帝挥手,二人被内侍抬了出去。
皇帝满脸阴沉,“啪”的一声将杯子摔碎。
在他以为怡妃和五皇子夏侯淳是最温顺,最依赖他时,却是发现这母子二人是野心最大,手段最厉害的。
在他以为贤妃是最识得大体,太子最没野心之时,却发现,这二人野心比之怡妃还要大,谋害龙子,毒害一国之母。
他以为能够夸耀的后宫原来并不是看到的那般平和安稳,如今他还身体健朗,这些人便开始惦记他的皇位了。
难怪,贤妃会求朕饶了夏侯淳一命,怕是怡妃拿了这把柄威胁她了。
放肆!真是太放肆了!!!
皇帝面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神色才平静了下来。
但越是平静,就表示越是愤怒、越是厌恶,平静之下潜藏的风浪,正是夏侯灵渊所希望看到的。
同样,也是闲王夏侯修仪希望看到的。
明宣帝淡淡地吩咐大内侍卫:“将怡妃带来,朕要见她。”
怡妃很快便被带来了,一袭白衣,头上竖着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根朴素的玉簪束着。
她恭恭敬敬的向着皇帝行礼,明宣帝没有理会她,走近,低头盯着她的脸。
“皇后的毒是不是贤妃下的?”
怡妃脸色一变,神色出现一丝慌乱,她飞快的将异样压下,故作镇定的说:“您说什么?皇后娘娘又中毒了?这......这臣妾不知道啊。”
明宣帝站的近,早已将她脸上的异样看在眼中,他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半响竟然笑出声来,
好!很好!
怡妃的极力掩饰让他心凉,继怡妃之后,贤妃又打了他一巴掌,明晃晃的巴掌。
他没想到,没想到啊,自己所钟爱的妃子,一个两个的把他这个皇帝玩弄鼓掌间。
安分守己,识得大体?哼,天大的笑话!
“来人,将怡妃拖下去,给朕狠狠的打!”明宣帝额头青筋暴露,“把贤妃给朕带来!”
贤妃很快被带来,
“啊!......啊!皇上,不关臣妾的事啊!”太清殿外怡妃凄厉的惨叫刺破耳膜,尖锐响亮的让刚踏入太清殿内的贤妃瞬间软了身子,面色惨白起来。
贤妃跪在殿内,明宣帝脸色深沉,任由她跪着。
殿外怡妃的凄厉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听不见,浓烈的血腥味飘进殿内。
“贤妃身体可好些了?”
明宣帝阴沉的声音让贤妃身子一颤,“谢皇上关心,渐好了。”
“可皇后的身体却好不了了。”
贤妃被震的说不出话,她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怡妃说了,怡妃把证据交给皇上了。
贤妃软着身体趴在地上,哭泣道:“皇上,您听臣妾解释,你听臣妾解释啊!”
当听到贤妃被夺了妃位,进了冷宫时,自请禁足在府内的太子惊骇不已,可惜宫内讯息太过严密,打探不出具体情况。
不过,怡妃身死的讯息传出,太子已经大概猜到了。
他让人秘密递了讯息给镇远侯府,让他们最近收敛一点,皇上可能已经对他有了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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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一匹黑马飞快的朝着京城驶来,马背上的人口吐鲜血,身子趴在马背上,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身后隐隐有风声传来,马背上的人咬牙直接从飞驰的马背上跃下,跌落在道路旁的草丛里。‖本‖作‖品‖由‖思‖兔‖在‖线‖阅‖读‖网‖友‖整‖理‖上‖传‖
唰唰唰!几道人影闪现在死掉的马旁边,一人影站在最前面,看着马鞍上面的血迹,冰冷的声音响起:“追!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主子!”
月色被云层遮住,透出的一丝光亮又被树叶遮挡,天色黑的可怕,褚云墨转过身,沿着追过来的路一步一步走着。
第50章
“主子, 人追丢了!”影卫头领垂着头,“请主子责罚!”
褚云墨淡淡道:“回去后, 每人刑部领五十仗!”
影卫首领喉咙几不可闻的滑动了一下, 点头:“是。”
褚云墨看着眼前瘫倒的杂草以及草上的血迹, “他受了重伤又跳了马,今晚不太可能进城, 继续搜。”
影卫领命,几个呼吸间, 身影全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褚云墨转身朝着城门而去,两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
“少爷, 这么晚了, ”吴言拽着苏家宝的腰带,“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您偷偷出去,肯定会生气的!”
吴言苦着脸, 拽腰带的手又不敢太过用劲, 整个人都被苏家宝拖着往前。
“你不说, 我不说,”苏家宝埋头往前, “他们不会知道的。”
“可您明日还要去国院,您......到时候又要赖床了。”
“我......”苏家宝躺停下脚步,转过身, “这万宝阁我是一定要去,现在拖着我浪费时间,或是你直接和我一起, 早去早回,两个选择你看着办吧。”
吴言憋着嘴,松开了手,跟在苏家宝后面,焉焉地说:“夫人都叮嘱我了,您这段时间把心思都放在了铺子上,国院的学业有些......”吴言斟酌半响才想到“不太理想”四个字。
“夫人让我劝着您不要常去铺子,铺子上有夫人看着呢?而且这么晚了,外面也不是很安全啊......您之前登云台落水可把夫人吓出病了,您说您要是在......额!少......少爷,怎么不走了!”
吴言被苏家宝突然的转身吓地止住了话语。
苏家宝眯着眼上下打量吴言,“看不出来啊,原来我家小吴言心里对我这么不满,现在这才亥正,不晚。”
亥正就是晚上十点,对苏家宝这个前世凌晨一点多睡觉的人来说确实不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吴言睁大眼睛,不晚?亥正之时还不算晚?那卯时起算不算早?
不对,这不是重点,吴言耷拉着眼角:“少爷,我没有对您不满。”
整个苏宅都上到五六十的管家,下到刚招进的小丫鬟,没有人不喜欢活泼好看还古灵精怪的少爷。
“吴言特别喜欢少爷您的。”
苏家宝弯着眼角:“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