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现在却靠着抢来的一切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要看着他们在痛苦里挣扎的模样,我要他们跪在我爸的坟墓前忏悔,我不甘心,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啊。”在萧锦离面前,他不必隐藏他最真实的情绪。
萧锦离从未见过郑启巍这么彷徨的样子。
不论是在书里,还是他亲眼所见,郑启巍的性格一直都是刚硬又恣意。
他可以对大师的批命嗤之以鼻,可以对别人的妄议视而不见。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比如生死,比如名声,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原来他除了亲人和朋友,还有在意的东西。
是仇恨。
萧锦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更别说他还不能说话。
他只能从水里探出自己的尾巴,搭在鱼缸边上。
“你这是……”郑启巍难得一愣,“要我摸摸你吗?”
萧锦离摇了摇尾巴,红白相间的尾巴如同丝绸般柔软顺滑,上面还带了几颗惹人怜爱的水珠,随着萧锦离的动作淌落桌面。
郑启巍屏住了呼吸。
他其实不太敢触碰锦鲤,他怕自己太用力伤到它。更多时候,他都是隔着鱼缸和阿锦互动。
缓慢地,轻轻地。
郑启巍的手指触碰在了萧锦离尾尖。
这种感觉好奇怪,萧锦离心想。
不痒,更不疼,就是有股酥|麻的触觉,顺着尾尖攀爬,占据了他本就没多少容量的脑袋。
萧锦离赶紧把尾巴收回去,放水里泡泡。好一会儿,他的尾巴才恢复正常。
“你的尾巴很软,摸起来很舒服。”郑启巍哑着嗓,低声说道。
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传了两遍回响。
……
当天下午,郑启巍从经理那里拿到了那些投资人的联络方式。
郑启巍没求过人,电话打过去,第一句问是不是本人,第二句就通知对方到金鼎国际酒店203包厢吃饭。
完事也不问来不来,直接就给挂了。
“老郑,有你这么和人谈事情的吗?”宋彬彬都看不下去了,“他们这些人本来就不想来,你这么一说,他们更不来了怎么办!”
郑启巍继续拨打下一个投资人的电话,顺便回答宋彬彬:“你都说了他们不想来,与其聊下去让他们绕着弯子拒绝我,不如直接给个痛快的。南宫家是底蕴深厚,我郑家也不是好惹的。”
萧锦离本来也以为郑启巍不会公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那些投资人摆明了是要找郑启巍麻烦,跟他们有什么好客气的?郑启巍的名声本来就不好,Z集团的狙击事件更是令他臭名昭著。
这种情况下,郑启巍让他们来他们都敢不来?真以为南宫家无所不能?
萧锦离不得不佩服郑启巍,这个男人连自己的恶名都能利用,不愧是原着最大反派,够狠!
当晚,金鼎国际酒店。
郑启巍和抱着萧锦离的宋彬彬一起过来,推开包厢门一看,果然空无一人。
宋彬彬嘿嘿笑了两声:“可能是他们记错了时间,没事,咱们再等等。”
郑启巍咬肌紧绷,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
“不等了。”郑启巍冷着脸站起身。
宋彬彬也跟着站起来,看着满桌子一口未动的菜,不舍地问:“这些都浪费了吗?”
郑启巍垂眼:“你先吃吧,我去一趟卫生间。”
郑启巍刚走出包厢,迎头就碰见南宫翰墨正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着走过来。
他们看到郑启巍也很惊讶,南宫翰墨很快向他点头致意:“郑先生,别来无恙。不知道新能源专案跟进得如何了?”
郑启巍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南宫翰墨身旁的男人。
对方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
他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人大概率是那几个要撤资的投资人之一。
郑启巍敛去眼底的锋芒,皮笑肉不笑道:“南宫先生不相信我,也该相信Z集团的能力。一个新能源专案而已,南宫先生这么在意,莫不是心疼了,后悔把它让给郑某?”
南宫翰墨嘴角抽了抽,这该死的郑启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新能源是他最看好的专案之一,这前期的工作都铺设好了,结果却被郑启巍摘了桃子,这他能舍得才怪了!
可当时他必须表达诚意,而且他对这个专案的掌控可不仅仅是一份合同那么简单。只要他让投资人集体撤资,郑启巍拿不出那么多钱,其他企业没那么多资金接手这个烂摊子,他就只能把专案转让给他。
思及此,南宫翰墨堵在喉咙的那股气又顺了。
他含笑道:“郑总吃得消就好,当老夫什么都没说。忘了说了,上回寿宴没能办成,我特意今晚补办一次。因为是补办,也没请太多人,就请了些交情好的老朋友一起,不知道郑总有没有兴趣赏脸一起喝两杯?”
郑启巍毫不客气:“没兴趣。”
南宫翰墨也不恼:“那可真是遗憾。”
郑启巍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难怪那群投资人一个都没来,原来是南宫翰墨在这里补办寿宴!
他走进卫生间,开启水龙头,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
镜子里的自己何其狼狈。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过了,久到他都快忘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郑启巍自嘲地笑了笑,刚准备走,却听到有人低声问:“兄弟?带纸了吗,借点用用!”
这声音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第15章 穿成锦鲤的第十五天
郑启巍是带了纸的。
自从养鱼之后,他用纸变得异常频繁。
所以他这些天基本每天出门都会带上手帕和纸,以防万一。
“朋友,还在吗,说句话?”那人卑微地问,“没带纸也没关系,你帮我买一包回来,我给你一百块!”
隔间的缝隙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手上捏着一张一百大洋。
郑启巍:“……”
他沉默片刻:“周飞宇?”
那人也一愣,旋即惊喜道:“你认识我?那太好了,你快帮我买包纸过来!那几个混蛋根本不看手机,让老子在这蹲了快半个小时,屁股都要冻僵了!”
郑启巍没有说话,他把纸塞进周飞宇的手里,没去接那张钱。
周飞宇也不含糊,赶紧擦完屁股,一边开门一边系皮带。
门甫一开启。
周飞宇“谢谢”两个字才刚出口,抬头看到郑启巍那张脸,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怎么会是郑启巍?!
周飞宇石化了一样,最后的裤链还没来得及拉上。
郑启巍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便转身准备离开。
“郑总!”周飞宇总算反应过来,他连忙往前走,却忘了自己裤链还没拉上,被自己的裤脚绊了一跤!
郑启巍不耐烦地扶了他一把。
周总赶紧边道谢,边把裤子穿好。
“你要和我说什么?”郑启巍嫌弃地又洗了一回手。他的手还得抱阿锦呢,不能脏了。
周飞宇用另外一个洗手池洗手,一边洗一边偷瞄郑启巍的脸色。
水声缓解了他的尴尬,他斟酌着语气说道:“其实我是相信Z集团的实力的,我也很乐意和Z集团合作。但是南宫老爷子跟我父亲交情不浅,他求我帮忙,我总不能不帮吧?”
郑启巍敷衍地应了一声。
周飞宇小心翼翼道:“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郑启巍下意识去拿纸巾,才想起纸被周总拿去了。
周飞宇讨好地把没用完的餐巾纸双手奉上。
郑启巍没接,自己抽出上衣口袋的手帕擦了擦手。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郑启巍微微颔首,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
周飞宇满脸纠结,他以前跟郑启巍有过一两次小合作,对这位睚眦必报的性格一清二楚。
本来他就花了毕生的勇气婉拒郑启巍的饭局,这不遇见还好,结果就是这么凑巧,他们在厕所遇上了。
他还恰好蹲坑没带纸,你说尴尬不尴尬!
眼看郑启巍一脚迈出厕所大门,周飞宇飞快跟上,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我虽然撤资了,但我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投资啊!我有自己的小金库,不走公司的帐就好了。”:-)思:-)兔:-)网:-)
郑启巍的步伐微微放缓:“你能投多少?”
“多了不敢说,我们公司之前投了多少,我就能投多少。不过将来这个专案赚钱了,你能不能把公司亏的那一半资金退给我?”周飞宇问。
郑启巍挑眉:“这么快就开始准备夺权了?”
“也不算,权当自己挣点外快。”周飞宇不好意思道。
“好。”郑启巍答应了。
周飞宇笑得见牙不见眼,得寸进尺道:“那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保守秘密?不然我在南宫老头那里没法交代。”
郑启巍:“你的要求太多了。”
“就这两个,再没有了!”周飞宇发誓。
“可以,分红减百分之二十。”郑启巍淡淡地说。
周飞宇气极:“用得着这么黑吗?好歹相识一场!”
“百分三十。”
“别!减百分二十就减百分二十!”周飞宇断然道。
少挣点没关系,谈崩了那就糟了!
两人走到郑启巍订的203包厢,郑启巍站定,转过身对周飞宇说:“你该去参加南宫翰墨的寿宴了。”
周飞宇松了口气,郑启巍这么说,就说明他答应了替他保守秘密。
他露出个笑模样:“改天我请客,谢谢你帮我保密。”
“不用。”
反正他也想给南宫翰墨一个惊喜。
“不过说实在的,”周飞宇摸了摸下巴,“要不是在厕所遇见你,我还真不敢跟你开口。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好说话!”
郑启巍瞥了他一眼:“我以前不好说话?”
“也不是,就觉得你以前太冷酷了,不像现在这么,这么……”周飞宇挠了挠头,好半天憋出来一个词儿,“鲜活,对,就是鲜活。”
鲜活吗?
他的脑海逐渐浮现出一个红白相间的身影。
也许吧。
第16章 穿成锦鲤的第十六天
郑启巍推开门。
迎头飘来一阵熟悉的旋律。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郑启巍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的目光落在身穿草裙的弟弟身上,迟疑道:“你在干什么?”
宋彬彬跟着节奏扭胯,扭到动情处,一条腿踩上椅子,边唱边跳。
萧锦离跟着节奏甩尾巴,用尾巴拍打水面。
一人一鱼,十分合拍。
郑启巍忍无可忍,抬手关了唱片机。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依然怀念你,你一言我一